一路上心事重重,臨下車時,忘了磕到的膝蓋,一腳踩下,膝蓋因疼痛打彎,她搖搖欲墜。
順勢就抓穩了他。
“的確有拍戲的原因,”順著他流暢的下頜線,望進他眉眼,“但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也是真的。”
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似乎在窺探她有沒有撒謊。
小几秒後,他移開視線,平視前方,“不重要了。”
他抬腳就走。
唐酒不依不饒揪著他袖口,“喂,我腳傷了。”
他沉默了下。
回頭,淡淡地掃過她。
唐酒動了下唇。
笑容漾開,“我佛慈悲,幫人幫到底嘛,今天最後一個願望,抱我回去。”
她抬起膝蓋。
上面印著摔倒的痕跡,表情可憐兮兮的,“最後一次,從此,再也不打擾你——啊!”
她雙腳懸空。
他猝不及防地把她打橫抱起來。
熟悉的懷抱,讓唐酒下意識攬住他的肩,腦袋埋在他胸前,嘴裡嘟囔,“提前給個心理準備啊,我話都沒說完……”
電梯近在眼前。
秦域繞開。
唐酒不禁問,“去哪兒?”
他氣息沉沉,“酒店人多眼雜,你想上熱搜?”
“……”
唐酒不說話了。
明明是最後一段分手路,卻搞出了一種揹著人偷情的感覺。
秦域抱著她,一步一個臺階上樓。
步伐沉穩。
他們的房間在十二樓。
看起來很遠。
但每一步,都在道別。
分明只是玩玩,可真正要分開,卻莫名的情緒低落。
唐酒抬起頭,順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線,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和沒發生關係之前一樣。
他表情淡淡,沒什麼情緒的鬼斧神工面容。
不知不覺上到十樓。
分手的鐘聲敲響倒計時。
唐酒攬著他的手微微用力。
想說些什麼。
忽然,一隻躲樓道里避寒的流浪貓竄出來,‘喵’了聲,扭著屁股跑走。
像是隻三花貓。
唐酒朝那貓喊,“喂,你和我家小咪長得好像,你是它媽媽嗎?”
似乎被她的聲音吸引,那貓停在樓梯轉角,探顆腦袋,往她這兒看,一雙眼青綠青綠的,和小咪一模一樣。
唐酒撓撓秦域的後頸,“快點,它好像在等我們。”
秦域一腳踏上兩個臺階。
那貓警惕地瞧了眼兩人,豹子般竄沒了影兒。
唐酒:“……”
唐酒嘆氣,“你給了我希望,又拍拍屁股,一跑而過。”
秦域嗤笑一聲,“你傻是不是,就算它能聽懂你說話,它知道小咪是誰嗎?”
話音落了一半,他下巴突然被咬住。
唐酒瞪雙眼,教訓他,“你才傻,我在指桑罵槐,聽不出來嗎?”
“……”
感應燈滅了。
只有窗外零星燈光照進來,他垂下眼看著她,大半張臉匿於黑暗中。
神色晦暗不明。
於黑暗中。
唐酒對上他的視線。
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餘黑暗,不停吞噬周遭的一切。
防火門‘砰’地推開,有客人來樓梯間抽菸,燈光重新亮起。
秦域晦暗的情緒頓時收斂,收了目光,抱著她繼續上樓。
唐酒目光無意地落在他鼻尖那顆小痣上。
清冽的雪松香。
撕扯著,破開謎團,呼之欲出。
“秦域。”
唐酒忽然開口,“我們之前,是不是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