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她三年,權當報答唐家的養育之恩。”
“我不欠唐家。”
“你又憑什麼用養育之恩要求我。”
唐酒把合同摔回去,“我的戶口,三年前就已經遷出唐家,改不改姓,是我的自由,你們無權干涉。如果你們覺得許意和我待在一個劇組會不開心,讓她離開,少在這兒道德綁架我。”
這一摔,把唐淮的耐心摔沒了!
交疊的雙腿放下。
像一隻伸懶腰的獵豹忽然撞見一頭獵物,衿貴的模樣收斂,凌厲氣息兇猛而出!
“唐家養你二十年,三年就想還清,那我唐家的恩也太好還了。”唐淮語氣強勢起來,“我看在二十年兄妹情分份上,才和你約談,可惜,你不懂珍惜,偏要和唐家作對。”
威脅的意思,非常明顯了。
唐酒譏笑,“唐總終於撕下面具,要翻臉了。”
“但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
“除非,你能保證唐家的每一分錢都乾淨,唐家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汙點。”
她語氣慢悠悠的,卻無形中,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和唐淮抗衡,“否則,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丟下最後四個字,唐酒徑直下車。
纖細的背影疏離倔強。
自成一方天地。
盯著她瘦弱的身影,唐淮眯眼,“……她變了。”
以前,她從不會對自己疾言厲色。
現在,卻拿唐家威脅他。
全程聽完兩人對峙的助理,暗暗吞下一口口水,心道,“量變達到一定程度就會質量,況且是驕矜的小公主硬生生忍了三年……沒發瘋都是奇蹟。”
當然,心裡話,那是萬萬不能說的,會被開除的。
他斟酌用詞,“唐小姐在乎您,才會和您鬧脾氣,說了下那些話,您別放在心上。”
“是嗎?”
唐淮眉心一寸寸壓低。
是這樣,又好像不是這樣,哪裡變了……
“是的。”
助理說,“您掌管集團那年,為了立威,開除總經理,他氣憤之下,竟拿了刀捅您……”
“當時,在場所有人都嚇傻了,連二少爺都楞在原地。”
“是唐小姐不顧危險,以身擋刀,救了您。”
“……”
唐淮的思緒,被拉扯著——
少女倒在他懷裡,白裙子被鮮血浸染。
她面色蒼白,幾近透明,還傻乎乎朝他笑,“哥哥,我不疼。”
她怎會不疼。
小姑娘從小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從頭到腳都被養的精細,那一刀,差點要了她半條命,胳膊養了兩年多才恢復。
醫生說,再偏一毫米,胳膊可能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唐小姐最體諒您了,”助理說,“可能是因為她身上的積蓄全給了唐家,又三年沒有工作,她急需進組賺錢生活,脾氣才大了些。”
“等過段時間,她想通了,一定會來找您的。”
……是嗎?
唐淮沒有問出口。
她剛剛面無表情,眼波平波無瀾。她真的只是一時脾氣大了點,才說出那些話嗎?
越想,唐淮就越是感覺自己心臟被塞住。
有點兒煩。
“開車。”
他吩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