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娘不禁敬佩又感慨地看了陳歌一眼,現在的夫人不僅大有主意,還有著一股足以讓人信服她的氣場。
若夫人早點變成如今的模樣,她們又何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鍾娘暗歎一口氣,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藥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能隱約聽到外面爭吵的聲音。
藍衣一直朝著門口張望,恨不得自己立刻長出一雙透視眼,可以看到外頭的情景。
角落裡的吳大夫也眼巴巴地看著門口的方向,不時轉頭看一眼悠悠然地在藥堂裡轉悠的陳歌。
最終有些按捺不住地站起來,吹著鬍子粗聲粗氣道:“老夫去看看情況……”
就在這時,一陣喧譁聲傳來,門口的簾子被掀開,一臉掩不住笑意的吳燕帶頭走了進來,歡喜道:“梁郎君答應讓我們再替他孩兒診斷一回了!”
抱著孩子跟在吳燕身後的漢子依然鐵青著臉色,咬牙道:“我這回是看在張大夫的面子上!
如果你們治不好,真的能幫我請到張大夫?”
後一句話,他是一臉急切地說的,吳燕連忙點頭,“我不會騙你!請坐,我來替孩子看看情況。”
陳歌在漢子進來後,就坐到了靠牆專門讓等候診治的客人休息的長椅上,看著吳燕忙活。
吳燕偷偷瞥了她一眼,按照她說的,先問了那漢子一些情況。
“你說孩子吃了我爹的藥後,病情更嚴重了,能具體說一下嗎?”
那漢子又狠狠地瞪了旁邊的吳大夫一眼,才臉色難看道:“我兒前幾個月開始突然天天喊餓,肚子就像個無底洞似的怎麼吃都吃不飽,人卻越發消瘦了,我才把他送來城裡看診!
誰知道吃了你們普濟堂的藥,他還是跟沒吃藥前一個樣,拉出來的大便還變得又乾又硬的!
從前可不是這樣的,你說這不是更嚴重了是什麼!”
吳燕細細地把他的話記錄在本子上了,才接著問:“你說你孩兒的大便又乾又硬,可有留意過是什麼形狀的?”
那漢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還是道:“我看是一粒一粒的,像咱們常吃的慄!”
藍衣到底年紀小,很少聽到這麼詳細的問診,不禁有點犯惡心地捂了捂嘴。
鍾孃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吳燕繼續問:“除此之外,孩子還有什麼異樣嗎?不一定是這次吃藥之後,他犯病之後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說說。”
那漢子皺眉,想了想道:“我孩兒以前性子可寬厚溫訓了,自從犯病後性子越來越急躁易怒不說,晚上睡覺還老翻來覆去的,我問他,他說晚上老做惡夢,睡不好。
還有,他現在時常口渴,怎麼喝水都不夠,還老愛喝井裡剛打上來的水!”
吳燕點了點頭,隨即又看了一下孩子的舌苔,替孩子診了一下脈,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
這怎麼看都是陰虛火旺,爹的診斷沒錯啊!
不禁側眸看了一旁的陳歌一眼,卻見她這時候抬起手,輕輕掀起帷帽上的紗簾。
頓時,一張清麗雅緻得彷彿夏日荷花的臉出現在吳燕面前,讓吳燕猛地怔了怔。
隨即,就見她笑了笑,笑容說不出的明豔自信,倒是跟她這柔弱可人的模樣有點不相符了。
笑完後,就放下紗簾,站起身道:“掌櫃的,剛剛你說我的藥還沒配好,讓我在這裡稍等片刻,不知道現在可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