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
當茅旭明帶領一隊精兵一腳踹開某個院子最裡頭的房間時,裡面已是人去樓空,獨餘空氣中還沒散去的陣陣藥材薰香味。
“孃的!這狗賊溜得還挺快!”
茅旭明又猛地踹了可憐的大門一腳,轉身厲喝道:“給我搜!那狗賊必定還沒有跑遠……”
話音未落,一個士卒突然匆匆從外頭跑到了茅旭明身前,行禮道:“將軍,楊校尉說,他在東勝村的後山處尋到了一樣東西,可能……”
士卒微微抬頭,神色凝重道:“跟常州突然爆發了天花疫情有關。”
東勝村是最早出現了天花患者的村子,也是如今用來隔離病患的地方!
茅旭明心頭一驚,沉思片刻,喚來他的副將,交代他繼續帶人搜尋那個狗賊、務必把他揪出來後,便跟著那士卒匆匆離去了。
……
就在茅旭明大步離開的時候,院子外頭的街道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過。
坐在車伕那個位置上的人,可不就是原先那個院子裡男人的小廝!
“郎君,那個姓茅的傢伙走了。”
小廝瞥了茅旭明快步走遠的身影一眼,輕嗤一聲道:“真是傻蛋,我們就在他眼前呢,他一點都沒察覺,就這腦子,十輩子也抓不到我們郎君!”
“呵,越是對自己自信的人,越是想不到,他們要抓的人這時候沒有慌里慌張地逃離,還在自己眼前晃悠。”
這輛馬車許是很久沒用過了,裡頭的男子一臉嫌惡地看了飄蕩在空氣中的灰塵一眼,嘴角抿成一個凌厲的弧度,道:“便是如此,我們也不宜繼續在外頭久待,立刻到下一個據點去。”
“唉,郎君。”
這輛馬車本便是備著應急用,自他們進入常州後就沒動過,估摸已是積了一層灰了。
郎君以前連衣服上落下一滴雨點都受不了的,這會兒只怕殺人的心都有了。
小廝應完,想起害他們這般狼狽的罪魁禍首,不禁咬牙道:“那群白眼狼!當初求著郎君的時候,簡直就差對郎君三跪九叩了。
如今那魏侯不過是給他們許了點好處,他們便忘了自己先前像畜生一樣關在這城裡的事情了!急巴巴地就搖著尾巴撲了過去!
哼,那魏侯明天真的敢進來再說吧!”
他們方才一出來,便看到了街上新張貼的一張告示,立刻便明白了官府的人怎麼會找了過來。
告示上明明白白地寫了,這段日子常州的動亂是因為有奸人作祟,還說那魏侯明天進來之時,便是徹底清理奸人賊窩之日!
若到時候查到有跟那奸人同流合汙者,立即沒收所有財產,打入奴籍,三代不得重回良民。
只是,若那人只是一時被奸人所惑,在魏侯徹查之前便已迷途知返,並能向官府提供關於那奸人的情報,魏侯不但不會對他先前除殺害無辜之人之外的行為做任何追究,還重重有賞!
他看到那告示的時候,氣得雙眼一黑,立刻就把那告示扯了下來。
只是,沒用,他扯下了一張,這座常州城裡,還有無數張。
那魏侯明擺著秋後算賬來了,這反撲來得轟轟烈烈,若不是他家郎君神機妙算,他們現在只怕插翅都難飛!
“呵,魏遠那廝早便恨我恨得牙癢癢了罷。”
馬車裡的男子輕嗤一聲。
他早便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料到會那麼快,也沒料到,會是在這種狀況下!
他原以為,魏遠便是會對他發起反攻,也會是在一種無能狂怒的狀態下,像頭髮瘋的獅子,完全喪失了理智,只會橫衝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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