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回那陳大夫只怕也是沾了張景的光。
說句實話，若說他們已經不會感染天花了的人不是張景，他們可不敢相信。
也就是因為張景，他們才會相信，他們確實已是找到了抵禦天花的法子。
“皇室的公主又算什麼？”
身旁，突然響起一聲輕呵，程毅轉頭，微微挑眉，就見自家表兄右手執著一把扇子，輕輕敲了敲手心，慢吞吞道：“便是讓我娶那皇家的公主，我也不稀罕。”
程毅有些呆，“那你稀罕什麼？”
昌東陽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稀罕你，可以不？去喚琳丫兒走罷，陳大夫還要做事，別讓她太打擾她了。”
……
此時，常州城外的一處營帳裡。
魏遠俊臉微白地坐在榻上，難得倚靠著一個憑几，正垂眸看著一卷文書。
呂聞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不禁皺眉憂心道：“主公，你的燒才剛剛退下，還是先躺下休息休息罷。”
雖說他以前不是沒見過主公受了傷後虛弱的模樣，但這回不是因為受傷啊！而是因為種了牛痘，實屬無妄之災！
雖然黃大夫說主公這情況是正常的，先前種了牛痘計程車卒也有過，夫人也說過這牛痘種植很是安全，出事的機率是萬分之一，但是……但是萬一呢！
他還是很憂心啊啊啊！偏偏主公一點也體會不到他的心情，都這樣了還要批閱文書，他太難了！
魏遠卻眼也沒抬，只淡淡道：“可以，但几上那堆文書，你幫我批閱？”
呂聞頓時一噎，說不出話來。
主公明知道他沒有那個資格幫他批閱！不過主公也確實太忙了些，便是來了常州，每天也一堆事務從四面八方過來要他處理。
畢竟主公如今管轄著十八個州，這十八個州的事務，說多，確實挺多，說少那是一點也不少！
不禁垂頭喪氣地聳拉下肩膀，放棄了勸說，道：“主公，茅將軍那邊傳訊息過來了。”
話音剛落，面前的男人便抬起眼簾，放下手中的卷宗坐直身子，道：“拿過來。”
男人看起來雖一如既往地臉色沉肅，但熟悉他的呂聞哪裡聽不出來，主公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繃！
主公緊張了，也許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期待。
呂聞暗暗地撇了撇嘴，現如今，也只有夫人能治一治主公了是吧？
哼，他才沒有覺得酸，一點也沒有！
看到自家主公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眼神，他連忙走上前，把手中大拇指大小的竹筒遞給他。
魏遠接過，從竹筒裡抽出了一張紙，展開後，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信三分之二的篇幅都是常州每日的事務和一些需要他決策的事情，信的最末尾，簡單地寫了兩行字：夫人今日向屬下詢問了主公的情況，夫人甚是掛念主公。
那個“甚”字，十分詭異地比旁邊的字粗了一圈，讓人覺得，若是條件允許，寫信那人只怕恨不得用紅筆把這個字圈出來，並在旁邊詳細地解讀一番這個“甚”字的含義。
魏遠看著那簡短的兩句話，沉默了一瞬，心底忽地有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