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眉微挑。
看來,凌管事有故事?
但魏遠顯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陳歌也不好多問。
兩人接下來便沒再說話,靜靜地往前走著,雖一路靜默無語,兩人間的氛圍卻透著一種奇異的和諧。
鍾娘在後頭看著,忍不住有些訝異,又有些感慨。
君侯如今對夫人的態度,竟有了那麼大的轉變!
她以前確實對君侯很是不滿,也深深覺得這段姻緣對夫人來說不是良緣,離開也不錯。
但發生了今晚這件事,尤其是看到君侯把夫人平安無事地帶回來後,她又突然覺得,夫人若願意好好跟君侯過日子,也是好的。
不管君侯對夫人到底是什麼心思,他至少不會傷害夫人,甚至有能力保護夫人。
世間女子有多少能跟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能有一個有能力保自己下半生平安無憂的丈夫,還有什麼所求呢?
可是,唉!她現在是完全拿不準夫人的心思了。
很快,便到了陳歌院子處。
守在陳歌院子外的侍衛見到魏遠,頓時一臉訝異,連忙朝魏遠行了個禮,聲音洪亮道:“見過主公。”
魏遠淡淡地嗯了一聲,便看向陳歌,道:“進去罷。”
“勞煩君侯送我回來了,君侯也早些歇息吧。”陳歌抬頭笑盈盈地說完,便轉身帶著鍾娘她們走了進去。
站在大門外的男人卻因為女子那倏然綻放的柔美笑顏又僵了些許,喉結微動,一瞬間竟生出了把她喊回來的衝動。
直到看到她進了房間,亮起房裡的燈了,才轉身,掃了門邊的兩個侍衛一眼,嗓音微沉道:“這幾天,多加留心,務必不能有絲毫閃失。”
她今晚的模樣有些怪。
兩個侍衛的身子不由得更挺直了些許,大聲道:“是!”
魏遠最後看了一眼那暖融融的燈光,才轉身大步離去。
他覺得自己再不走,只怕就要邁不動腳步了。
房間裡。
陳歌剛洗漱完,藍衣便走了進來,眉頭微皺道:“夫人,你說對了,奴婢方才故意在院子外晃悠了幾圈,在一個拐角處,見到了一個女子匆匆轉身離去的身影。
瞧著,像是林娘子身旁的某個婢女。”
陳歌微微挑眉,嘴角微揚。
陰暗處的老鼠,果然上鉤了。
她點了點頭,嗓音淡然道:“睡罷。”
鍾娘心頭有些不安,嘴唇動了動,看到自家夫人從容的側臉,最後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
夜已深。
陳歌院子裡的燈早就滅了,不大的二進位制院子裡,靜得只能偶爾聽到草叢裡蟲子的叫聲。
忽地,後院的一面牆上,有幾塊石磚詭異地動了起來。
伴隨著石灰窸窸窣窣掉落的微小聲音,那一個角落的石磚很快便被抽去了十幾塊,露出了一個可容一人出入的洞口。
一個身材矮小的黑影悄然鑽進了洞裡,無比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便貓著身子,無聲無息地走到了主臥外頭。
他也不急著進去,先從兜裡掏出了一根竹管,掏出火摺子把裡面粉末狀的東西點燃了,戳破窗紙,往裡面吹了好幾口氣,屏氣凝神地等了一會兒,才悄然推開門走了進去。
睡在外間的小丫頭已經完全睡死了,那人嘴角微微一勾,徑直走到了床邊。
透過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能隱約看到床中間有一處鼓起的地方。
那人瞄準那個地方,猛地舉起手中的小刀,小刀被月光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沒有絲毫猶豫地狠狠朝那鼓起的一團刺了下去!
夫人,莫怪我,要怪,便怪天道不公,怪你得了不該得的東西,惹了不該惹的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