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聽懂了,又似沒全懂。
遂刨根問底:“你說的‘丈……峻色’是……”
雲渡清媚明眸在身上上下打量,羞赧笑。
轉移話題:“蘇世伯、蘇伯母他們剛到京,肯定舟車勞頓,我領他們去客棧休息,然後再回殮芳堂帶蘇諭出來一起去吃飯。哎呀……”
雲渡訕笑著要跑開,蘇誡一下揪住她光潔細腕:
“怎麼,你都在人前喚我夫君了,還喚我父母親世伯、伯母?不該稱爹孃嗎!”
雲渡恬然笑道:
“世伯和伯母說了,我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兒媳婦,要看著我們在蘇家舉行了婚禮,喝了我奉的茶再改口,這是禮數。我們拜的天地只能算定情,沒有在家祠向先人敬香不算入門。”
……
蘇誡為帝師的旨意於三日後詔曉全朝,引萬民感慨。
當日接了旨,蘇誡隨後至“花見羞”取回為雲渡定製的定親頭面,攜池氏姐弟隨家人一起回去西河老家,按長輩要求完婚。
夫妻倆是不急的,但拗不過蘇父、蘇母急。
其實池胤也急。
畢竟姓蘇的實在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如傳言說的不堪用?
畢竟……
他和他阿姊糾糾纏纏這許久了,他阿姊還是青頭姑娘。
嗯,他感覺是,從她行為氣息中察覺的。
到底是多沒用的男人,連相愛著的姑娘都搞不定!
不會讓他阿姊委屈吧?
且再拖著,人家就要議論他阿姊名不正言不順了。
再拖著,人家就要議論他這位看著就糟心的姊婿無能,種不了孩子。
只不過莊主姿態端得高,想什麼絕不會給人看出。
……
夏至日,金烏懸極,螓唱喜。
宜嫁娶,宜祭祀。
蘇誡與池慕正是於此日在眾人的見證下正式結為夫婦。
池胤以池府家主身份送嫁長姊,江湖上眾門派代表、琅琊雲氏諸親、與莊主有往來的南武權貴、富賈前來隨禮。
東曦山莊眾長老、眾司主以及部分門徒共同祝福。
若非西河郡地域有限,全東曦山莊的人都想來撐莊主的場,狠狠壓蘇家一頭,好叫姑奶奶一輩子不受委屈。
因為她有大半個江湖撐腰。
蘇家這邊也不弱,門檻也幾欲踩破:
除卻殮星谷問思歸張揚來賀,蘇誡教授過的學生在知道他事蹟後幾乎都親自前來祝賀,人約三百。
這都沒算蘇家祖輩和父輩的故交和所培育出來的學子們。
若算起來,十本賬冊都記不完。
等到禮成之後,南武新帝鍾離與燊贈送的一方松竹明月螺鈿折屏,和一方千里江山蘇繡座屏姍姍來遲。
沒有溫情的賀詞,如他性情冷峻。
雲渡和蘇誡看見那兩方屏風時,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眼,眼神交流。
互傳資訊是:離送的這兩方精美貴重的畫屏算得上是國寶級別了,不可能是送給“討厭”的蘇誡的。
松竹明月乍一看很像天獄山某處的景,千里江山又暗喻著什麼。
他知道蘇誡就是公子了?
去求賢儒們為蘇誡正名的時候,雲渡一個字也沒有說世上有個竹月深,竹月深有各具才能的俊傑遍佈各地,是為蘇誡謀大業的暗探。
他能成大事,收羅情報的眾傑功不可沒。
目前知道蘇誡是竹月深宮主的圈外人,除卻最早知曉的問思歸,池胤是第一個。
此事不是淵說的,是雲渡去求池胤持雲公玉佩來為蘇誡說話之時告訴他的。
池胤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氣得冷笑,說蘇誡就是個混賬,他是有多看不起姐弟倆的品性和能力,居然瞞了他們那麼多事,還私自計劃他們的人生。
簡直可惡。
可惡至極。
真是無比想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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