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我功勳?本將軍滅你不廢吹灰

第49章 不屈

火折的光芒在巨大的穹窿地宮中顯得如此微弱,如同風中殘燭,奮力掙扎著,才勉強撕開一小片令人窒息的黑暗。橘黃色的光暈,顫抖著爬上地宮中心那座巍峨古老的祭壇。

祭壇通體由暗青色的奇異石材雕琢,非金非玉,觸手必然冰冷徹骨。它呈階梯狀向上收束,每一級臺階,每一寸基座,都密密麻麻蝕刻著扭曲盤繞的古老符文。這些符文在跳躍的火光映照下,彷彿沉睡的毒蛇甦醒,隱隱流動著暗沉的血色光澤,散發出一種令人靈魂戰慄的邪異與蒼茫。

而在祭壇的最頂端,那象徵著至高位置的所在,並非供奉著任何神祇的塑像或莊嚴的牌位。

那裡,斜插著一柄劍!

一柄巨大到超乎想象、斷裂的青銅古劍!

劍身佈滿厚重的、暗綠色的銅鏽,如同凝固了萬載時光的汙垢。鏽跡之下,隱約可見深褐色的、如同乾涸血液般的斑痕深深沁入青銅的肌理。劍身從中而斷,斷口猙獰參差,如同被洪荒巨獸硬生生咬碎!僅僅是殘留的半截劍刃,其長度就遠超一人之高,沉重、兇悍的氣息撲面而來,彷彿能斬斷山嶽!巨大的劍柄處,纏繞的皮革早已腐朽成灰,露出下方同樣佈滿符文的青銅材質,依稀可見一隻盤繞昂首的螭龍造型,龍口大張,無聲咆哮。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劍鍔處——那裡鑲嵌著一塊碩大無朋、形狀極其不規則的深褐色金屬!其材質、其上蝕刻的、比骨匣和令牌上更加原始、更加暴戾的符文,與蕭景行從開國侯牌位中取出的那塊碎片,以及此刻緊貼在他懷中、脈動如活物的骨匣上那顆“螭龍之眼”,完全同源!甚至……更為核心!

這柄斷裂的青銅巨劍,如同沉睡在地心深處的遠古兇獸,正散發著一種沉睡了萬載、卻依舊兇威滔天的恐怖氣息!那股陰冷、蒼茫、彷彿能凍結時空的意志,正是源自於此!整個地宮,那覆蓋著巨大鱗片紋理的深青近黑巖壁,都在隨著這柄殘劍散發出的微弱脈動而共鳴,如同巨獸沉睡的呼吸,沉重而壓抑。

在祭壇下方,靠近第一級階梯的陰影裡,匍匐著一個身影。

是蕭遠山。

他背對著入口,身體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扭曲著,四肢關節反轉,如同被強行拗斷又重新拼接的傀儡。頭顱卻高高昂起,以一種近乎折斷頸椎的角度,虔誠地仰望祭壇頂端那柄斷裂的巨劍。他額前那個撞石留下的巨大傷口,此刻不再流血,反而被一層暗紅色的、如同活體肉瘤般的詭異結晶完全覆蓋,那結晶正隨著某種節奏微微搏動!他身上的華服早已破爛不堪,如同被野獸撕扯過。裸露出的面板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凸起,細看之下,竟是一片片細小、堅硬、閃爍著金屬冷光的……鱗片!這些鱗片覆蓋了他大半個後背和手臂,正隨著他微弱的呼吸,詭異地起伏開合,發出極其細微的“沙沙”聲。

在蕭遠山腳邊不遠處的陰影裡,散落著幾件東西:半截斷裂的、同樣佈滿扭曲符文的青銅短杖;幾塊碎裂的、刻著同樣邪異符文的蒼白骨片;以及……幾縷被暴力撕扯下來的、沾滿暗紅血汙的……女子衣物的碎片!那衣物的顏色——月白色暗雲紋錦緞,以及獨特的蘇繡滾邊紋樣——鐵鷹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驟然收縮!那正是蔣夫人失蹤前最後所穿衣物上的料子與繡工!

“夫人……”鐵鷹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驚駭與憤怒,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蕭景行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鋒,掃過那幾縷染血的衣料碎片,最後定格在蕭遠山那非人的背影上。他懷中的骨匣,在這一刻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瘋狂的震顫!那不再是渴望,而是如同飢餓了億萬年的兇獸,嗅到了最終盛宴的氣息!匣體表面的螭龍圖騰,紅芒熾盛到幾乎要燃燒起來,死死“盯”著祭壇頂端那柄斷劍劍鍔處的深褐色核心!一種源自本能的、無法抗拒的衝動,驅使著他向前邁步——去融合!去完整!

袖中那半塊血螭令,此刻灼熱得如同烙鐵,幾乎要將他的手臂焚穿!兩種同源而不同質的力量,隔著空間瘋狂地共鳴、吸引!

“父親……”蕭景行心中默唸,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波瀾,只有滔天的恨意與徹骨的寒意。眼前的“東西”,早已不是那個冷酷、虛偽、卻給了他生命的武安侯蕭遠山。他的軀體,不過是血螭力量復甦過程中,一個被侵蝕、被扭曲、被榨乾最後價值的……容器與路標!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帶著驚恐和金屬碰撞聲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從他們剛剛艱難穿過的、那條陡峭溼滑的石縫中傳來!火把的光芒搖曳著,撕破了地宮入口的黑暗。

“快!快跟上!”

“陛下小心!此地氣息詭異,恐有妖邪!”

“保護聖駕!”

皇帝李琰,在御林軍精銳和大內供奉的簇擁(或者說幾乎是半拖半拽)下,終於也追到了這深埋地底的血螭祭壇!當數支強力火把的光芒驟然湧入,將地宮中心那座古老祭壇和那柄斜插著的、斷裂的青銅巨劍完全照亮時——

“呃啊——!!!”

李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混合著極致恐懼與絕望的慘叫!他雙腿一軟,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若非左右兩名大內供奉眼疾手快死死架住,整個人已經癱軟在地!他臉色慘白如金紙,嘴唇劇烈哆嗦著,瞳孔因為極致的驚懼而擴散,死死盯著祭壇頂端那柄巨劍,彷彿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

“是它……真的是它……鎮嶽劍……不……是魔劍……前朝的……血螭魔劍!”他失神地喃喃自語,聲音破碎不堪,每一個字都浸透了深入骨髓的寒意,“它……它真的沒被毀掉……它還在……它真的還在……”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他甚至忘記了追捕蕭景行,忘記了奪回骨匣,只剩下對這柄劍刻入靈魂的敬畏與絕望。這柄劍的存在,本身就是李氏皇族最大的禁忌與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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