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那麼合理,彷彿本來就應該如此。
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歐來仙子搖了搖頭,想要將腦海中的雜念驅散。
可是,一個念頭卻始終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記得,她曾經答應過紀博,要收他為關門弟子。可是後來……
歐來仙子猛地站起身,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來人!”她大聲喊道。
一個侍女連忙跑了進來,恭敬地問道:“仙子有何吩咐?”
“去,把德長老給我請來!”歐來仙子厲聲說道。
侍女不敢怠慢,連忙跑了出去。
歐來仙子站在大殿中央,臉色陰晴不定。
她總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慢慢地向她收攏。
這太微仙池的水,恐怕要渾了……
一股比雪人握手還要冰冷的寒意攫住了歐來仙子。
她曾經如山間清泉般清澈的記憶,如今卻變得模糊不清,就好像有人攪動了水底的沉積物。
紀博那瘦小又飽受折磨的模樣,在那個暴風雨之夜苦苦求救……這畫面像訊號不好的傳輸一樣閃爍不定。
接著,她心頭一震——那個承諾。
她確實答應過要收他為最後一名關門弟子。
這個承諾就像對天道立下的誓言一樣神聖。
那麼,席耀陽怎麼會得到這個頭銜呢?
她的腦子飛速運轉。
難道她只是忘了嗎?
不可能!
一名修仙者,尤其是像她這個級別的,記憶力就像個鐵夾子一樣牢固。
這可不是普通的疏忽。
這是……有人動手腳了。
有人,或者說有什麼東西,動了她的腦子。
這個想法太可怕了,讓她脊背發涼,就像有上千只靈蛛在爬。
大廳裡的空氣突然變得濃稠、沉重,就好像她在呼吸著被遺忘了幾個世紀的塵埃。
與此同時,在紫玉潭那波光粼粼的潭壁外,紀博和玄依宗主沿著小徑漫步,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他的步伐輕快,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神氣。
他意識到,自由有一種獨特的氣息,是清新空氣和復仇快感的美妙混合。
“宗主,你知道嗎,”紀博說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新的自信,“我很感激你讓我回主峰的提議,但我想我還是算了。”他頓了頓,讓這些話像香爐裡的香菸一樣在空中飄蕩。
玄依輕笑起來,那低沉的笑聲震得周圍的樹葉都沙沙作響。
“我就料到你會這麼說。年輕人,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倔得像頭山羊。”他拍了拍紀博的肩膀,那力道足以把一個修為稍弱的修仙者拍倒在地。
“那你告訴我,你有什麼打算?闖蕩江湖、降妖除魔、勾搭少女?”
紀博咧嘴一笑。
“差不多就是那樣,宗主。差不多就是那樣。我還有些……未竟之事要去處理。”他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堅毅,平靜的表面下隱隱有風暴在醞釀。
他有筆賬要算,有債要討,他可不想被主峰那鍍金的牢籠束縛住。
玄依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理解的光芒。
“好吧。但在你瀟灑地奔向夕陽之前,這個給你。”他遞給紀博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袋子。
“這是門派對你……在試煉中表現的獎勵。就當是臨別禮物,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紀博掂了掂袋子,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他不再需要門派的施捨了,但他也不是那種會拒絕禮物的人,尤其是這份禮物認可了他的價值。
“謝謝你,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