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德帝在位17年，前十年的時間都被後宮太后壓制，只是一個傀儡皇帝掌握不了實權。
真正成為國之君的時間就只有短短的7年，在7年的時間中聖德帝做出了無數的部署，下達了數以百計的政令，並且同洋人的聯絡緊密，想要學習洋人的先進條件來治理國家。
但是朝廷的積弊太深了，聖德帝已經全身心的想要去補救也沒有任何作用，只能是將快要傾倒的朝廷大廈給強行扶穩一段時間。
“朕給了你們時間，也給了你們所有的支援，甚至於為了你們所謂的計劃丟棄了祖宗浴血奮戰打下的江山，結果你們就是回報朕的？”
聖德帝坐在龍椅上大聲怒喝道。
而底下的滿朝文武卻一個個跟鵪鶉似的低著頭一聲不吭，誰都明白這時候不能出頭，否則就得抗雷。
“滿朝文武就沒有一人能給朕解釋嗎？”
聖德帝再次開口說道，只不過這次沒了怒氣只有滿滿的落寞之色。
“我等死罪。”
滿朝文武終於是開口說話了，而後很是整齊的跪倒在了大殿之上。
如今聖德帝依舊坐在龍椅之上，但是終究不是天下之主了。
“唉～～這天下已經不是朕的了。”
聖德帝深深看了一眼跪倒的文武大臣們。
旁邊的太監立馬上前將聖德帝攙扶了起來，隨後另外一個太監高聲道：“退朝。”
等皇上走了之後，大臣們才一個個的都站起來。只不過剛才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大臣們現在卻是議論紛紛，如今的形勢其實大家心裡都已經看得很明白：朝廷堅持不住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沒了。
所以現在他們得為自己以後做好準備了。
當然也有一些人是忠於朝廷的，不過這些人只留得一顆忠心卻什麼也做不了。
“孫大人，皇上召見。”
一個名太監等在殿門口等官員們出來之後，對著一名頭髮花白的官員說道。
“請公公帶路。”
孫京現擺手說道。
孫家是保皇派的中流砥柱，也是現在聖德帝少數能夠信任的人之一。
太監帶著孫京現來到了尚書房，聖德帝正端坐在桌案邊上翻看著今天才送到的各種奏摺。
這些奏摺之中九成九都是壞訊息，且都在說明一件事情朝廷快要支撐不住了。
祖宗打下天下竟然會在自己的手中毀於一旦，聖德帝每當想到這件事情都覺得愧對先人，可是他已經盡了所有的努力卻看不到任何一點成效。
“皇上，孫大人到了。”
這時旁邊的太監提醒聖德帝道。
“臣，孫京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孫京現跪拜行禮。
“太傅不必多禮，來人吶看坐。”
聖德帝看著孫京現臉上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有這些人在至少證明著他不是孤軍奮戰。
接下來太監們都退了出去，尚書房裡只剩下君臣兩人。
“太傅，你跟朕說說真心話，朝廷還能再堅持下去嗎？”
對於這一疑問孫京現並沒有說話，不過從臉上的表情已經可以得出結論了。
“為什麼？朕自掌權以來沒有一天荒廢過，殫精竭慮推行新政，為何還是這般結局？“聖德帝攥著奏摺的手微微發抖，硃砂筆在摺子上洇開一片刺目的紅。
孫京現深吸一口氣，蒼老的手指撫過官袍補子：“陛下可知老臣今晨入宮時，在永定門外看到了什麼？“他從袖中取出半塊黑黃相雜的餅子，“這是百姓在搶食的觀音土摻糠餅，而轉運司的糧車卻一車車的往京城裡運糧。“
“現在的朝廷最差的就是糧食，如果不解決這件事情，最遲半年朝廷就不攻自破了。”
窗外的蟬突然淒厲地鳴叫起來，震得琉璃窗格嗡嗡作響。
“而如今京城和應天省的糧價漲了數10倍，但是那些人依舊還在囤積糧食，整個京城和應天省所有的關道要口都被重兵把守，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糧食能夠運進來。”
話說到這裡一切都明瞭，在朝廷之中有著相當大的一部分人正在同外勾結囤積糧草侵吞錢財。
聖德帝猛地站起身，案頭堆積如山的奏摺嘩啦啦散落一地。
“大膽、大膽……咳咳！”
急火攻心聖德帝大聲咳嗽了起來，孫京現趕忙上前將聖德帝給扶坐在了椅子上。
喝了一口茶水之後聖德帝才算是好受了一些。
“傳旨。“皇帝虛弱的開口說道。“開太倉，設粥棚。“
“命九門提督...不必攔著那些往外運家眷的馬車了，開放各路關口想走的就讓他們走吧！留著這些人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皇上這……”
孫京現聽見這個命令，連忙想要出聲阻止。他只是想讓聖德帝知道如今的情況，卻不料聖德帝竟然會下達這種命令。
不過聖德帝只是伸手拍了拍孫京現的手。
“就讓他們去吧！”
皇帝一言九鼎孫京現也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咚咚咚……”
尚書房中的西洋座鐘響了。
聽到鐘聲孫京現瞳孔驟然收縮——鐘鳴九下，先帝駕崩時鳴鐘正是九響，當時他記得非常清楚。
而此刻聖德帝將一枚青銅虎符緩緩浸入硯臺，墨汁如黑潮般吞沒了那隻嘯月的猛虎，也宛如朝廷的沒落。
聖德帝的手指輕輕撫過那枚被墨汁浸染的虎符，指尖沾滿了漆黑的墨漬。他忽然笑了，笑聲低沉而沙啞，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
“太傅，你說……朕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孫京現艱難地抬起頭，喉嚨裡翻湧著血腥氣，卻仍強撐著說道：“陛下……勵精圖治，並無過錯，只是……”
“只是這天下，早已不是勵精圖治就能救的了，對嗎？”聖德帝緩緩轉身，目光透過雕花窗欞，望向宮牆之外。
遠處的天邊烏雲翻湧，隱約有雷聲滾動，腐朽的朝廷終將迎來新權的鎮壓。
“這江山，朕……守不住了。”
看見聖德帝的落寞，孫京現也是老淚縱橫。孫家自從發家以來就是全靠皇恩浩蕩，同時孫家也沒有辜負這份厚愛，全心全意的為聖德帝服務，為這將要倒塌的朝廷服務。
突然孫京現突想到了一件事情。
“皇上，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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