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動作。
天地間殘餘的靈氣,以及戰場上瀰漫的、因戰爭和死亡而產生的龐然煞氣、怨念、絕望等負面能量。
如同被無形的漩渦牽引,瘋狂地向他抬起的指尖匯聚。
一個深邃、幽暗、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點在他指尖凝聚成型。
那黑點雖小,卻散發著讓空間都為之扭曲、讓所有生靈都本能感到大恐怖的氣息。
這和靈魚道長最開始所走的道路有些背道而馳了。
以前靈魚道長所用的術法可都是烈陽,現在卻變成黑日。
這不能說靈魚道長變了。
只能說靈魚道長對自己的道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認知,這才能夠將九轉金丹的威力發揮到最大的程度。
“無量仙尊,請恕弟子殺生。”
靈魚道長平靜的聲音再次在戰場上每一個生靈的心底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指尖那深邃的黑點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而是釋放。
一道無法用顏色形容的“線”,或者說“痕”。
以超越思維的速度,無聲無息地橫貫了整個敵軍主力的方向,特別是指揮部所在的鋼鐵堡壘。
沒有聲音,沒有光爆。
只有空間本身被“抹除”的詭異景象。
那道“痕”所過之處,無論是士兵、轟鳴的坦克、堅固的堡壘、冰冷的鋼鐵炮管…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失去了原有的形態和色彩。
如同被最高階的橡皮擦從現實畫布上擦除,只留下一條寬達數百米、筆直延伸向地平線盡頭的、純粹的“虛無”地帶。
那地帶裡,空氣、物質、光線,甚至空間本身的結構,都徹底消失了,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深不見底的絕對黑暗。
在這條“虛無之痕”兩側,僥倖未被波及計程車兵和裝備,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被狂暴的空間亂流撕扯、扭曲、擠壓,瞬間化為齏粉,混合著泥漿和血雨,潑灑在焦黑的土地上。
僅僅一擊。
敵軍前線主力,連同他們引以為傲的重型裝備和堅固工事,以及那幾位志得意滿的指揮官。
就在這無聲無息、卻又恐怖到無法形容的“抹除”之下徹底消失了。
彷彿從未存在於這片戰場之上。
陰冷的雨,依舊在下。
但戰場上的喧囂、炮火、喊殺聲…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死寂。
一種源於生命本能的、對絕對力量碾壓的、深入骨髓的死寂。
殘存的零星敵軍士兵徹底崩潰了,他們丟掉了所有武器,如同無頭蒼蠅般尖叫著向後奔逃,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只想逃離這片瞬間化為真正地獄的土地。
逃離那個懸浮在空中、如同神祇又如同魔鬼的身影。
靈魚道長懸浮於空,周身的氣勢散去。
只餘下道袍在風雨中微微拂動。
他俯視著下方瞬間空寂下來的敵軍陣地,看著那條觸目驚心的“虛無之痕”和兩側狼藉的毀滅景象,臉上無悲無喜。
他再次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風雨,迴盪在每一個還能思考計程車兵(無論敵我)耳邊,也穿透了電波,傳向後方所有關注著這場戰爭的國家首腦:
“戰爭,結束了。”
五個字,重逾萬鈞。
結束就代表著一切都到此為止,如果有人還不自覺。
那靈魚道長不介意再出手幾次,只要殺得夠多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他不再看下方,轉身一步踏出,身影便融入陰雲密佈的天空,消失不見彷彿從未降臨。
但戰場上空那條巨大的“虛無之痕”,如同天地間一道無法癒合的猙獰傷疤,以及那瞬間蒸發的數萬大軍,都在無聲地、冷酷地宣告著一個事實:
在這個靈氣枯竭、規則劇變的時代,屬於凡人的戰爭科技或許可以壓制絕大多數修行者。
但大䨝的真仙觀裡,那位侍奉【無量仙尊】的【地仙】,依舊是懸在整個世界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當這把劍落下時,凡人引以為傲的一切力量,都不過是塵埃。
大䨝境內,透過秘密渠道窺見這一幕的國家高層們,集體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隨即是劫後餘生的狂喜與對那無法理解力量的深深敬畏。
而聖德帝在皇宮深處,對著真仙觀的方向,深深地躬身行禮。
世界在靈魚道長那句平靜卻蘊含無上威嚴的“戰爭結束了”五個字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和平終究是來了。
一個新的時代,在絕對的、超越理解的個體偉力威懾下,以一種近乎殘酷的方式,被強行開啟了。
但對人類來說這是好事。
大䨝的國境線,以及那條橫亙在戰場上的“虛無之痕”,成為了新時代最清晰、也最令人膽寒的界碑。
就如同曾經的洛城一樣。
不過如今的社會資訊傳遞得更加快捷、準確,對於這件事情的記憶也會非常的深刻。
所以三十年的時間靈魚道長留下的威懾力沒有半點減少,反而是越來越強。
任何國家和大䨝打交道的時候都必須考慮靈魚道長的存在,甚至在進行國事訪問的時候,每一次都會提出想要去真仙觀。
不過大䨝方面從來沒有答應過,因為真仙觀就算大䨝的高層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更不用說見靈魚道長了。
整個大䨝除了真仙觀的人,能夠隨意進出真仙觀的就只有聖德帝了。
臨仙城依舊存在著,如今可以說是整個世界最令人嚮往的城市。
不過臨仙城近些年來並沒有再開發了,反而朝著維護自然環境方面努力,任何新設立的建築都要得到各個部門的聯合審批才能夠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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