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了遠方的休閒度假區,看著那被燒得焦黑被大雪覆蓋的大樓,緩緩說道:
“那群瘋子應該是真的被冷瘋了,居然玩自燃那套,但只不過是煙花最後的餘光而已。”
“他們估計已經全部下地獄了,現在可能就剩下塔吊操作室裡還剩一個了。”
鄭飛馳點點頭,這些事情他也想出來了,他活動著手臂躍躍欲試地說道:
“怎麼說?現在可謂是好時機,我現在就去行動吧。”
顏傾雪卻是搖搖頭說道:
“不行,保險起見還是再等等,等到中午,算算時間,那裡面的人應該徹底死了。”
“而且到了中午,太陽最大,風雪最小,不像現在大早上,這麼大暴風雪,你怎麼過去,另外……”
說著,她嘆了口氣,說出了她之前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擔憂。
“因為下了這麼久的大雪,而且外面的零下三十度,積雪的深度估計會有一米到兩米深,甚至會超過兩米到達三米的深度……”
大小姐下意識調皮地摸了摸鄭飛馳的腦袋,繼續說道:
“你就比我高一點,也就一米八一米九,如果下到下面不得被雪淹了?”
鄭飛馳瞬間意識到這一次行動沒這麼簡單,積雪深是一點,而且他還要面對凜冽的風雪,這更是雪上加霜。
這是,顏傾雪繼續說道:
“而且我們現在停車在接近十五米的高空,你要跳下去,指定是不行的,我們倒是能用衣服綁根長繩出來。”
“到時候你下去若是不可行,就爬回來吧,我也有點擔心你能不能爬十五米的長繩,不然下去了可就上不來了……”
鄭飛馳聽了這番話,更加為難了,爬十五米的繩,說實話,他都覺得有點難,還是衣服做成的繩子。
這玩意吧,極其不靠譜,說是放他下去,中間斷了,他不過也就是摔進雪裡,爬出來就沒事了。
但要是上來的時候斷了,那就很抽象了,也是掉進雪裡,但他上不來啊。
要不去塔吊操作室把房車放下來,要不就是在下面等死,或者祈禱一下顏傾雪她們能再放一條結實點的衣服繩子下來,前提是那時候他還有力氣爬。
他如果選擇前者,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大機率是要被積雪給淹沒,身體陷在裡面等死。
“嘶……”
他總感覺現在這個方案的成功率也好低啊,還不如之前的時候,趁積雪只有一米多不到兩米的時候嘗試呢。
但當時特喵的塔吊操作室上那個瘋子還沒死,現在估計可能也還剩一口氣,但過會就死了。
不過等一會那傢伙是死了,他又沒啥辦法了,該怎麼辦呢……
鄭飛馳惆悵地抬起了頭,透過玻璃看向了頭頂的吊索,看了一會兒後,突然靈機一動。
既然走下面困難重重,那為什麼不走上面呢?
況且這還是一條捷徑啊!
房車現在被塔吊拉到了能所及的最高處,而這塔吊是直角垂直型的。
也就是說,在一個接近於正方形的平面裡,房車在左上角,而塔吊車在右下角,塔吊操作室在右上角。
單輪房車和塔吊操作室的最短距離,肯定就是正方形的一條單邊,也就是所謂的捷徑。
而他們原本的計劃則比較抽象,走的居然是三條邊的超長距離,並且困難重重。
現在有一條捷徑擺在他面前,只不過在塔吊上面匍匐爬行,危險會非常大,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那就是涼涼。
但捷徑成功率大,自然伴隨著危險。
實際上,他們原來的計劃看似沒啥危險,其實和這條捷徑沒啥區別,都是失敗了就涼涼而已。
而且這條捷徑非常短,他感覺成功率會很高,以自己的身手絕對沒問題!
於是,鄭飛馳把自己的想法和顏傾雪說了一遍。
顏傾雪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他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鄭飛馳你瘋了嗎?你不要命了嗎?!”
“要,我肯定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鄭飛馳已經是第二次說這句話了,並且他這一次也是認真的。
他盯著這位大小姐的雙眼,認真地問道:
“顏傾雪你告訴我,以你的聰明,不應該想不明白,這是最優方案吧。”
“現在周圍沒有威脅,我們還要被吊在這裡,如果不冒點險,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等到我用魔法解決問題。”
他揮手一指窗外,那一片白皚皚的世界繼續說道:
“你看看外面,方圓百里,哪裡有食物,到時候我們食物吃完了,就算能下去又怎麼樣?”
“而且別忘了,我們晚上其實一直在燒著汽油的,雖然不多,但之後我們找不到汽油,汽油不夠了停在半路怎麼辦?”
“靠太陽能板充一點電,走一段停一段嗎?”
顏傾雪被這番話說得低下了頭,這些事情她也知道,要不然她怎麼會想直接去塔吊操作室解決根本的方法,乖乖等著不就好了嗎?
她沉默了幾秒鐘,輕笑一聲說道:
“沒想到,你有些時候還是要比豬聰明一些的嘛。”
她抬起頭,也是認真地看著鄭飛馳說道:
“嗯,我理解,所以我同意,不過你得等我製作完一個東西才行。”
“還有一點,具體方案,我要詳細地跟你說好,你要認真聽。”
“另外就是,房車的輪胎需要升級成全地形的,要不然到時候那麼厚積雪,下去了也是沒用,聽懂了嗎?”
鄭飛馳點點頭,他知道這位大小姐在關心擔心他,而且這位大小姐考慮得十分周全,他不得不佩服。
在接下來到中午前的時間裡,他和顏傾雪討論著該如何爬過去,如何確保安全,期間也看著這位大小姐做所說的那個東西。
中間的時間,其他女生都過來旁聽,因為這是司機要出去冒險的大事。
姚靜母女非常擔心鄭飛馳的安全,在她們聽來這件事情十分離譜。
但她們的感性告訴她們,這是聰明的顏傾雪和大魔法師決定好的事情,她們只能選擇相信。
譚梅沒辦法出力,只能默默地聽著,心中感到愧疚,畢竟自己這麼一個半廢人,還要賴著這裡被人照顧,實在是丟臉。
說實話,如果她身體完好的話,這件事應該是她上的,畢竟她也懂一些機械的操作,稍微學一下就會了。
而曲翠柳則是憋屈得不行,她本來想頂替鄭飛馳,但自己卻是一個機械盲,別說塔吊,就連拖拉機她都不一定開得明白。
最終還是鄭飛馳擔此重任,畢竟他曾經有段時間打兩份工給他爸賺醫藥費,除了運貨工,另外一份就在工地幹過。
他沒事的時候也旁觀過一下塔吊師傅,倒是學會了一半。
雖然不會精準操作,比如把外賣吊上來,但讓他把東西隨意放下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到了中午,雪果然小了很多,似乎是下盡了,鄭飛馳背上顏傾雪給他準備的東西就準備出發。
這東西其實不是什麼高科技,勉強算是黑科技,就是幾根厚實的帶子,模樣有點像蜘蛛俠裡面的章魚博士。
用法他倒是知道,就是把帶子繞上方的塔吊支架一圈,起防摔和穩定作用。
不得不說,這東西的用處真的十分大,讓鄭飛馳佩服於這位大小姐的聰明才智。
鄭飛馳來到主駕駛隔壁,開啟車門,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雪霜吹進房車裡,直接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糊了他一臉。
沒想到,就算是中午,風雪的威力減弱了許多,但餘威還是這麼厲害。
鄭飛馳不禁打了冷顫,此刻他夾在冰火兩重天之間,突然從桃源進到冰雪世界,還是讓他有點不適應。
他深吸了一口外面的冷空氣,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
他把半個身子探出房車外,看了眼下方,感覺並沒有多少恐懼,畢竟他沒有恐高症,還和塔吊師傅在上面暢快聊過天。
隨後,旁邊的顏傾雪遞來了一條簡易的自制勾爪,他把這勾爪在外面扔到另外一個車窗繞了擋風玻璃半圈。
顏傾雪接住勾爪,在車窗旁固定好,從而給鄭飛馳製造了一條稍微簡陋一點的攀巖繩。
本來鄭飛馳打算一個翻身加蹬車窗,然後上到車頭上去,但女生們都認為太危險了,必須得加點輔助。
但不得不說,加了根攀巖繩後,他確實更加輕易地上到了車頭去。
在凜冽風雪中,鄭飛馳的體溫在緩慢地流失,估計他在外面不到兩個小時可能就變成一根冰棒了。
他用一隻手擋著風雪,低頭看了眼扣在房車保險槓和懸掛上的吊索,想了想,隨後又搖了搖頭。
把這些吊索的扣子解開並不合理,一是解不開,二是解開了房車從高空掉下去,車裡的人估計會受不少傷害。
就算有積雪作為緩衝,也用處不大。
畢竟十噸加上十五米的高度,那衝擊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想一想之前自己還打算把吊索打斷,還是有點後怕,幸好沒那麼幹。
轉念一想,去塔吊操作室把房車放下來,還真是最優解,就是嘛……對他來說有點危險。
他一邊想著,一邊雙手並用抓住吊索輕易地爬到了塔吊支架上。
鄭飛馳整個人匍匐在支架上,他現在心跳快得不行,深吸一口氣,希望讓自己稍微能冷靜一點。
他用上了顏傾雪給他製作的輔助穩定帶子,費勁地繞了塔吊一圈,與自己繫結在了一起。
這樣,就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接著,他在女生們緊張擔心的目光中,像一條毛毛蟲一樣慢慢蠕動著前進。
顏傾雪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她覺得今天的天不太對勁,天空那坨烏雲怎麼下了那麼多雪還沒散掉。
她忽然想起在夏天的時候,通常會在一場大雨後,下點天晴小陣雨,而現在這種情況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