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棟縮了縮脖子,悻悻的說了句:“咋還罵人呢?”
三叔在那邊說道:“好了好了,我說國棟啊,你就別在這兒看熱鬧了,願意搭把手就搭把手,不願意搭把手,就趕緊回家去吧,我們這還得幹活兒呢。”
陳國棟說了句:“我家裡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回頭我再過來幫忙。”
說完,灰溜溜的走了。
三剛子他們又在這兒編排了一頓陳國棟。
陳國棟這邊氣呼呼的從李秋生家裡出來,一邊走,一邊低聲咒罵:“得瑟啥啊?不就倆豬頭嗎?有啥了不起的?那錢還不知道怎麼來的呢,一家子人就知道投機倒把,早晚被抓起來。”
正走著呢,身後有人說話:“國棟,罵誰呢?誰被抓起來?”
陳國棟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四老鼠。
陳國棟就說道:“是四叔啊?我說李秋生呢。”
四老鼠正騎著腳踏車從果園回來,見到陳國棟,就停下腳踏車,問道:“李秋生咋了?”
陳國棟四下看了看,沒什麼人,就說道:“四叔你這兩天都在果園裡,還不知道吧?那李秋生家裡正在收拾屋子呢,找了一幫人去幫忙,又是豬頭又是下水的,哎喲可得瑟的不輕呢。”
四老鼠冷笑一聲:“人家現在可掙錢了,能不得瑟嗎?”
陳國棟撇撇嘴:“掙啥錢啊?真要是掙大錢了,還用得著收拾那三間破屋子啊?直接蓋新房多好?再說了,就倒騰了兩天的鞭炮,能掙多少錢?我剛才也問他了,他自己說的,就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錢就花冒了,還是他大伯三叔出的錢呢。”
四老鼠對此信以為真。
這也符合常理。
就倒騰了兩天的鞭炮爆竹,能掙幾個錢?
李秋生這又是買腳踏車,又是買大衣,又是收拾屋子。
錢花冒了很正常。
四老鼠又問了句:“你剛才說投機倒把是怎麼回事?”
陳國棟說道:“倒騰鞭炮,這不就是投機倒把嗎?而且……”
說到這,陳國棟又四下瞅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這只是他自己說的倒騰鞭炮,具體那錢是怎麼來的,誰知道啊?前日國萍不還說嘛,那天在縣郊大集上,李秋生就瞪著一雙賊眼,來回尋摸。我看啊,他那錢肯定來路不正。還有他那輛腳踏車,我今天特意仔細看了看,就是輛舊車,說不定就是在集上偷來的呢。他自己不也說了,那兩天他是去王莊鎮了嗎?他不敢在咱們附近的集上頭,所以才跑王莊鎮去的。”
這一番話,算是說到四老鼠心坎裡去了。
四老鼠拍了拍陳國棟肩膀,說道:“之前你國亮大哥就說你聰明,還真沒說錯。我早就看出那李秋生手腳不老實了,這兩天我一直在防備著他去果園偷東西。可惜,沒抓到他的證據。”
陳國棟眼珠子一轉,說道:“這兩天他一直在收拾屋子呢,哪還顧得上去果園偷東西?而且,這做賊的啊,都有一個特點,撈一把之後,就消停兩天,等錢花的差不多了,就再去撈一把。李秋生這一收拾屋子,錢不是花冒了嗎?我估摸著啊,一收拾完屋子,他又要出去尋摸了。四叔你這兩天呢,別整天在果園裡守著,你這樣他哪敢去啊?你就故意不去果園,然後安排幾個人悄悄守在那裡,引那李秋生上鉤。”
四老鼠眼前一亮,衝陳國棟豎了個大拇指:“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給他來一招空城計,我看他上不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