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頭兒的那個羊湯攤兒,有年頭兒了。
據說是建國前就在這兒賣,到這一輩,已經賣了三代人了。
他們家在旁邊有個門店,平日裡在店裡賣,遇到大集的日子,就搬到外面來賣。
李秋生還是很小的時候,老爸帶他來趕集,喝過一次。
他記得那會兒還是兩毛錢一碗,可以免費加湯。
爺倆兒要了一碗,又要了幾個酥皮火燒。
然後老爸不停的加湯,加了十九碗。
爺倆兒都被撐的不行了。
那個味道,李秋生幾十年之後,依舊是記憶猶新。
後來在雲城,他也喝過羊肉湯,但都沒有大集頭兒的這家味道好。
現在兜裡有錢了,李秋生別的不想,就想再喝一碗大集頭兒的這個羊湯。
來到羊湯攤兒前,攤主夫婦正在那兒忙活著,攤位上早已坐滿了食客。
大冷天的,喝上一碗熱乎的羊湯,那叫一個舒坦。
不過就看在這兒喝羊湯的這些食客的穿著,就知道大部分還是城裡人。
農村來趕集的老農民,真沒幾個捨得喝一碗羊湯的。
現在這一碗羊湯可不便宜,八毛錢,再加四個酥皮火燒,一塊錢了。
一斤豬肉才七毛八,有這錢還不如買斤豬肉呢。
大部分的農民,都是在旁邊那個攤位上,來一碗燴火燒。
那個便宜,一毛五,雖說不如羊湯好喝,但也不賴了。
兩個攤兒,一個以城裡人為主,一個以農民為主,分的很明顯。
李秋生還是穿著那一身破爛衣服,那大衣都露著棉花。
這一看就是個窮農民。
李秋生往攤位前一站,衝著老闆來了句:“老闆,來一碗羊湯,四個酥皮火燒,嗯,再來一瓶老燒。”
那老闆瞅瞅他,說了句:“一塊三毛八。”
城裡人過來,都是先吃飯,吃完了再給錢。
但農村人過來,尤其是像李秋生這樣穿的破破爛爛,一看就沒錢的,那就得先給錢了。
別最後吃完了,沒錢,那攤主也只能乾瞪眼。
這種事,攤主可遇到不止一次了。
李秋生也能理解,很痛快的從兜裡掏出一疊錢來。
他沒把錢全掏出來。
財不露白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就這大集上,指不定有多少在那尋摸著偷東西的主兒呢。
要是被人看到他兜裡有兩百多塊錢,肯定被人惦記上。
所以李秋生就只是拿了一疊零錢出來。
幾毛幾分的。
皺皺巴巴,破破爛爛的。
然後一張一張的數出了一塊三毛八。
那女攤主見他手裡總共也沒多少錢,拿出這一塊三毛八之後,也就剩下塊八毛的了,就笑道:“我說小夥子,不過日子了?”
李秋生憨憨一笑,說道:“誰讓你家這羊湯饞人呢?”
說著,將錢遞給了女攤主。
女攤主接過錢,說道:“得,衝你這句話,我給你多加點肉。”
果然往碗裡多放了幾塊肉,又多放了幾塊羊血,然後撒上蔥花、香菜,倒了點胡椒麵、鹽、味精,又從那煮著羊骨頭的滾開的鍋裡,舀了一碗淡白的羊湯。
羊湯一遇到蔥花香菜胡椒麵,那香氣立馬撲面而來。
李秋生深吸了幾口:“香,喝了那麼多的羊湯,還是你們家的這個正宗。”
女攤主心中不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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