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你們知道就行了,我嘛……”司寧寧蹭蹭鼻尖“嘿嘿”笑了聲,“不好多說的。”
“你們”指的是知青點的所有人。
至於不好多說,則指的是時代嚴謹。
雖然現在有提倡婚姻自由,反對包辦婚姻的說法,可實際上在對待男主關係這方面的事情上,人們想法仍然刻板且保守。
司寧寧眨眨眼不準備多說,側身想繞過莫北進屋,然而才錯開一步,就被莫北拉住捋胳膊。
他倆肩並肩,卻是面向相逆。
司寧寧側頭只看見莫北的硬朗側臉,並看不見他的神情。
春節回家探親的這幾個人中,不說長胖,那也是氣色好了一些,可莫北沒有。
他下顎線鋒利,看上去好像比之前更清瘦了些。
“還有什……”
“司寧寧。”
司寧寧剛要說話,就被莫北開口打斷。
她疑惑“啊?”了一聲,明顯感覺抓著她小臂的手又緊了緊。
眉毛輕皺了下,司寧寧欲要抽回手,莫北確實握得更緊。
“你……”
“你已經答應了嗎?你答應他了?”
司寧寧五官微皺,無意識晃晃腦袋,“什麼?”
莫北這時才轉過身來看她,“霍朗中意你,他告訴你了,所以你答應他了。”
他這句不是在問,而是直白的陳述句。
司寧寧點頭,“是。”
莫北冷峻面容更加冰寒,菱唇卻是抿動一下帶了些委屈的韻味,僅是那一瞬,他神色恢復平常,又問司寧寧:
“你做出這個決定你家裡知道嗎?你父母會怎麼想?還有,這次回去探親,你為什麼走得那麼急,我去找你都……”
“這是我的事。”
莫北越說越多,越說越激動,司寧寧覺得掰扯下去不行,也怕引來屋裡其他人注意力,就強硬地抽回胳膊,“我清楚我在做什麼,我在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處理好了一切。”
“莫北,我們是朋友,但也只能是朋友,你怕我受傷、擔心我,我理解,我也很感激你。”
落日,星辰,明日,前路漫漫,前程似錦,有趣的人和美麗的風景數不勝數,莫北不應該在此絆住腳步。
想清楚這些,司寧寧不打算再留情面,她彎月眉眉頭下壓,鹿眸帶著複雜情愫與莫北對視:
“但為了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我希望你能擺正確自己的定位,把持好距離,不要過分插手我的私事。”
這話甚是果決甚至是絕情,莫北就算再傻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司寧寧是在跟他劃清界限。
心裡不可謂不酸澀,可是確實,他沒有立場。
莫北剋制情緒,緩緩收回手,司寧寧與他擦肩而過時,他忍了又忍,始終沒忍住說道:
“我會等你!”
司寧寧步子一頓,莫北清朗嗓音帶著些許顫音傳來,“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可以隨時回……”
“我不會回頭。”
司寧寧沒聽莫北繼續說下去。
她緩緩垂眸,在暗淡的天色裡放空了視線,“我自己選的路,我會一路走到底。即使中間出了差錯,我也不會回頭。”
“莫北,你不要學我的固執。”
“因為即使那樣,你也不能讓我對你產生任何好感。”
司寧寧輕嘆一聲,緩緩跨步,“與其在這種事情上執著讓我討厭你,不如將目光放得長遠些,假設未來你在某業界內能佔據一席之地,那時我至少會欣賞你。”
再不看莫北那邊的情況,司寧寧幾步踩過臺階跨過門檻,屋裡立即響起姑娘們歡愉的聲音:
“寧寧回來啦!大家夥兒正商量晚上吃什麼呢!”
這段時間隊上沒什麼活兒,沒有工分可掙,知青點一直都吃兩頓飯,早飯吃得晚,晚飯也是。
司寧寧深呼吸平復情緒,換上笑臉融入姑娘們的佇列中,開始一同熱烈的探討起來。
在鎮裡租房解決掉小豬嘎蛋蛋的問題,司寧寧轉頭投入生產隊的建造中。
除了要顧及掃盲班開學的課程,開春後,趙宏兵還往司寧寧身邊安排了兩個年輕姑娘,說是學習培養菌種,總之,司寧寧且忙活了一陣。
等緩過神,時間已經進入三月底,那時別說萬物已經復甦,中午大太陽人要還在外面忙活,都能覺得燥得慌。
教完隊上那兩個姑娘培育菌種的法子,這活兒司寧寧基本就算是給出去了,她自己日常就是知青點、掃盲班兩點一線。
再一個,霍朗那邊房子也進入了搭建的流程,司寧寧偶爾會過去看一看,幫著給霍朗做做飯,或者給那些過去幫忙的小夥子燒一壺茶。
這天下午陳家門前,幾個脖子搭著汗巾的小夥子面帶微笑剛告別離去,霍朗就迫不及待地把茶碗往壘了八十公分高的磚牆上一推,牽著司寧寧的手在新房地基巡視起來:
“這兒到時候會開窗戶,我縣裡有人脈,打聽過了,可以弄到玻璃,你愛通透,等房建好了,咱家窗戶都裝玻璃。”
“這會不會……”
“會什麼?”雄獅一樣魁梧勇猛的男人,此時像是主人跟前溫良的犬,霍朗沒有給司寧寧說話的機會,而是拉著司寧寧繼續轉悠:
“看見這一圈的淺溝沒?還跟以前一樣盯籬笆牆,你不是喜歡那個什麼山薔薇?我都想好了,趁現在天好,花花草草的容易活,這幾天就抽出空閒進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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