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從圖書館回來?”陳敘主動打破了沉默,試圖讓氣氛不那麼尷尬。
“嗯。”
蘇晚晴應了一聲,似乎覺得只回答一個字不太禮貌,又補充道:“在……在看一些專業參考書,還有……還有準備英語四級的資料。”
“四級準備得怎麼樣了?”
“還……還好吧,就是詞彙量不太夠,聽力也……也有點跟不上。”蘇晚晴的聲音依舊很輕,但談到學習,她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認真和專注。
陳敘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這個女生,大概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去了。
他前世見過太多這樣家境普通甚至貧寒,卻憑藉著自身的努力和對知識的渴望,一步步改變命運的人。
路過一個水坑時,陳敘不著痕跡地將傘向蘇晚晴那邊又挪了挪,同時伸出手,輕輕擋在了她的身側,避免她被過往車輛濺起的泥水弄髒衣服。
蘇晚晴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舉動,腳步微微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和感激,但很快又垂下了眼簾。
雨夜的路顯得格外漫長,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大多是陳敘在問,蘇晚晴在答。
從她斷斷續續的回答中,陳敘瞭解到,她來自江州周邊一個偏遠的農村,是村裡第一個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承載著全家人的希望。
她平時除了上課,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圖書館,週末還會去做一些兼職,補貼生活費。
她說話的聲音始終很輕柔,偶爾會因為緊張而有些結巴,但她的眼神卻始終清澈而堅定。
陳敘發現,自己竟然對這個初次深入交流的女生,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欣賞。
終於,女生宿舍樓遙遙在望。
“謝謝你送我回來。”蘇晚晴在宿舍樓門口停下腳步,將懷裡的書抱得更緊了些,鄭重地向陳敘道謝,臉上帶著雨水未乾的溼潤和一絲如釋重負的輕鬆。
“不客氣,舉手之勞。”陳敘收起傘,雨水順著傘骨滴落,“雨還挺大的,趕緊上去吧,別感冒了。”
蘇晚晴點了點頭,轉身正要上樓,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問道:“陳敘同學……你……你叫陳敘,對嗎?”
陳敘笑了:“工商管理系的陳敘。”
蘇晚晴也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像雨後初綻的花朵,帶著幾分羞澀和純淨:“我記住了。今天……真的謝謝你。”
說完,她才抱著書,快步跑進了宿舍樓。
陳敘看著她消失在樓道口的背影,雨水打溼了他的頭髮和衣衫,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這個雨夜,因為一場不期而遇的同行,似乎也多了一絲難言的暖意。
他甩了甩頭上的雨水,轉身向男生宿舍走去。心中卻在想,這個叫蘇晚晴的女生,比他想象中要堅韌和有趣得多。
回到宿舍,張博早已鼾聲如雷。
陳敘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躺在床上,腦海中卻依然浮現著蘇晚晴在雨中那略顯單薄的身影,以及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中文系的蘇晚晴……”他輕聲唸叨著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笑。復仇之路漫長而艱險,但生活中,似乎也並非全是冰冷的算計和仇恨。
就在他思緒紛飛之際,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穩如磐石的步伐】——檢測到宿主下肢力量及平衡感仍需加強,請宿主嘗試在平地上獨立完成一次‘金雞獨立’動作,並保持至少30秒鐘。”
陳敘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系統,還真是時刻不忘他的“病情”。
他翻了個身,決定明天一早再配合一下這個執著的系統。今夜,他只想好好睡一覺,雨聲,似乎也成了催眠的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