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VIP病房裡的消毒水味早已深入骨髓。
陳敘,高位截癱,如同一截朽木。
曾經的意氣風發,早已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碾碎,肇事者至今逍遙法外。
“吱呀——”
病房門被推開,妻子徐芳走了進來。
妝容依舊精緻,昂貴的套裝包裹著她保養得宜的身體,只是那雙看向病床的眼睛,早已被麻木和厭倦填滿。
她走到床邊,拿起溼巾擦拭著陳敘嘴角無意識溢位的口水,動作熟練卻帶著一絲不耐。
“陳敘,我們的離婚協議,律師已經擬好了。家裡的錢,為你治病早就掏空了。
你的公司,也因為經營不善,在你出事後不久,就被高遠低價收購了。”
高遠!
這個名字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陳敘的心臟!他曾經最信任的兄弟,一手提拔的副總!
陳敘的呼吸瞬間急促,監測儀上的資料瘋狂跳動。他死死地盯著徐芳,眼中是無聲的質問。
徐芳卻輕描淡寫地撥了撥頭髮:“別這麼看著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誰讓你擋了別人的路?”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對了,軒軒和小瑤都很好,高遠待他們可比你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強多了。”
“咚咚咚。”
病房門被敲響,一個小男孩探進頭,眉眼間與陳敘完全不似:
“媽媽,高爸爸說今天帶我們去迪士尼,什麼時候走呀?”
他看了眼病床上的陳敘,不耐煩地撇嘴,“舊爸爸這裡好悶,他都不跟我說話!”
徐芳立刻換上慈母的笑容:“軒軒乖,舊爸爸不舒服,你先去車裡等媽媽。”
男孩做了個鬼臉跑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剎那,徐芳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凝固。她俯下身,湊到陳敘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
“聽到了嗎?軒軒現在叫高遠爸爸,可比叫你親熱多了。陳敘,實話告訴你,軒軒和小瑤,他們從來都不是你的孩子,他們是高遠的!”
她從名牌包裡掏出手機,將兩份親子鑑定報告的照片懟到陳敘眼前,白紙黑字,無情地撕碎了他最後的一絲幻想。
“當年,我需要一個老實人打掩護,高遠才是我的愛人。”
徐芳的聲音輕柔而惡毒,“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如今都是我們的了。你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她欣賞著陳敘眼中熄滅的光芒,繼續補刀:“高遠說了,等你嚥氣,就風風光光娶我過門。
孩子們也盼著呢,他們更喜歡高爸爸。你知道小瑤昨天怎麼說嗎?”
她開始模仿著女兒天真的語氣:
“媽媽,舊爸爸什麼時候才能‘永遠睡著’呀?高爸爸說,等舊爸爸‘睡著’了,就給我們買帶游泳池的大別墅呢!”
“啊——!!!”
陳敘用盡生命最後的力氣,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
生命監測儀發出尖銳的報警,心電圖化為一條直線。
徐芳漠然地看著,優雅地整理衣角,彷彿在欣賞一出與己無關的鬧劇。
無盡的黑暗吞噬了陳敘最後的意識。他圓睜的眼睛,死死刻下了徐芳那張扭曲而醜惡的嘴臉!
恨!滔天的恨意!
若有來生,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