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東西一旦開了口,就像洪水洩出來一般,根本就止不住。
她想起來了很多的事情。
包括當時小叔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問她願不願意去溫家生活。
溫瑤忘了自己那時候是怎麼回答的。
但她記得在溫家人到來之前,郭秀萍就跟她說過無數次溫家的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是衝著處的撫卹金來的。
就算他們想要溫瑤的撫養權,那絕對也是為了把父親的廠給搞到手。
溫瑤把這些話說出來之後,裴恕好像想到了什麼。
他看著溫瑤問道:“你有沒有看過你父親的遺囑?”
溫瑤搖了搖頭,一直以來都是郭秀萍說什麼,她便聽什麼,從來沒有去求證過父親的遺囑。
裴恕看到溫瑤搖頭,他的心頭頓時跳了起來。
一個極有可能的猜想,湧上了心頭。
他壓著聲音,儘量溫和的對溫瑤說道:“我在想那個廠現在是不是根本就在你的名下?你的郭秀萍只是代管理,你的父親一直都把廠是留給你的。”
溫瑤聞言,震驚不已的抬起了頭,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裴恕說:“你想想看,你的媽媽費盡周章把你的養育權爭奪到手,可她好像表現的並沒有那麼的愛你。”
說完這句話,裴恕小心翼翼的得看了一眼溫瑤。
好在溫瑤對這句話,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他鬆了一口氣。
裴恕繼續說:“能讓她那樣自私自利的人竭盡全力的去搶奪你的撫養權,除了這個可能我想不到別的。”
溫瑤抬眸和裴恕對視,將他沒說出來的話說了出來。
“家裡的廠一直在我的名下,在我沒成年之前,誰養育我搶救在誰的手裡。”
裴恕看著溫瑤眼中略略有些崩潰的情緒,點了點頭。
隨即他溫柔的說道:“這樣看起來你有一個無比愛你的父親,他是出意外死的,對嗎?”
裴恕隱約記得,之前在給溫瑤做診療的時候,是聽她提起過這件事兒的。
溫瑤點了點頭,可一瞬間她和裴恕都愣住了。
如果父親真的是單純的因為意外死了,那麼他哪來的那麼多時間去安排這些東西?
一瞬間溫瑤覺得遍體生寒,剛剛好不容易止下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難道父親的死不是意外?
看著溫瑤渾身顫抖的樣子,裴恕趕緊安撫:“現在的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猜想,沒有定論,你也不要上心。”
溫瑤機械的點了點頭。
但從她的表情看得出來,對於這件事情她似乎更相信父親不單純是因為意外去世的。
裴恕嘆了口氣。
他有些懷疑,自己當時應不應該把他的猜測告訴溫瑤。
現在溫瑤的狀態看上去確實不太好。
可是如果發現了這個可能不告訴溫瑤,讓她一輩子活在謊言裡面也是一種殘忍。
如果這個謊言幸福的話,裴恕肯定還是會有極大的可能選擇隱瞞。
可這個謊言並不幸福,溫瑤一直被這個謊言折磨,讓她幾乎完全長成了另外一個人。
裴恕看著溫瑤那雙帶著些溼氣的眼睛,忍不住的想。
如果溫繼言沒有發生意外離世,陪著溫瑤長大,溫瑤現在又會是怎樣的性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