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一邊吻她,一邊摸索到座椅中間,摁下按鈕,車載冰箱的一絲冷氣瀰漫,極度反差的溫度,她打個寒顫,情不自禁地仰起脖頸。
周京臣結結實實撫過她,她完全沒了方向,沒了意志,如此不堪一擊。
他的吻有酒味和茶味,是苦辣的,又有淡淡的回甘。
下一秒,她感受到什麼。
是冰塊。
泡洋酒的小冰球。
程禧瑟縮著,“周京臣...”
“換一個喊我。”
華夫人和幾名孃家表親陪著周夫人出來,徑直走向紅旗L9,敲了敲窗戶,“周公子醒酒了嗎。”
程禧縮在角落,臉色驚慌,周京臣幫她整理了衣服,泰然自若降下車窗。
“母親,華伯母。”
華夫人的孃家哥哥看了他一眼,“眼睛還是紅的,沒醒酒,坐送客車吧。”
宴場配備了十臺送客車,凡是喝多的,私人司機沒來的,華家統一護送回家。
“有司機,不麻煩了。”周京臣斯文有禮。
後排黑漆漆的,華夫人藉著前排微弱的光打量程禧,比周京臣的眼睛紅,小女人的風情。
“程禧也喝酒了?”華夫人存了個疑影兒,沒忍住開口。
程禧一僵,勉強坐直,“喝了半杯。”
“禧兒的酒量差,這麼多年沒長進。”周夫人笑,“回周家住吧。”
程禧正要答應,周京臣攔了一句,“我送她回宿舍。”
她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不自覺焦躁起來。
今晚已經失控了。
再獨處,一切會更失控。
她和周京臣的關係如同一團亂麻,不理不行,越理越亂,除了逃避別無他法。
周夫人坐上送客車,在十字路口拐了彎。
周京臣也下了車。
他倚著車頭,拿出煙盒。
在警局抽過兩支,再沒碰過。
橫向的停車場是西北方,風口呼嘯,他撥開打火機的防風蓋,點燃一支。
菸頭的火星吹得忽明忽滅,他右手攏了攏,深吸一大口。
激烈的喘息聲悶在喉嚨,汗液在風裡散去。
程禧望著他的背影。
這六年裡,她第二次看到周京臣抽菸。
點火的姿勢很生疏。
又格外的迷人。
邪性的,墮落的,錯誤的迷人。
周京臣平復著,卻平復不了。
只抽了一口,便扔掉那支菸,拉開車門,俯身吻住她。
他沒有坐,大半的脊背暴露在車外,膝蓋跪在座椅上,最大限度彎下腰,西褲褶皺蔓延進他下腹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