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那口煉過丹的爐子,聲音不大,卻一句句砸實。
“這個爐,是我在蛇窯裡磨出來的。”
“第一顆清魂丹,是我快吐血的時候炸出來的。”
“後面那幾爐,是你們逼、我扛、他們催著我頂住煉的。”
“到最後,我燒這爐——”
“不是為了榜。”
“不是為了給你們檯面上擺個堂口。”
“是我方闖,想在你們這幫只會靠人上榜的宗門裡,靠一爐,靠命,拿個說法。”
“現在我拿到了。”
“你們誰都不能再說我清魂堂是個爐子窩。”
“我不是爐。”
“我是燒爐的。”
藍姬輕聲道:“說完了?”
方闖點頭:“完了。”
“你可以說話了。”
藍姬放下碗,手裡拿出一封信。
“這是宗主給你的。”
“你現在地位夠了,他打算讓你挑清魂堂外聯合作了。”
“你要不願意,他就自己派人插手。”
“但他說了,這話不能寫在信裡。”
“得我來轉達。”
方闖接過信,掃了一眼,信上只寫了八個字:
【你若燒,我便認。】
他扔進火裡燒了。
“那就這麼定了。”
“我挑。”
“我自己挑人。”
“清魂堂,不給別人端鍋。”
“我們不做人家的後廚。”
“要合作,可以。”
“我方闖說了算。”
……
而這一天之後,宗門榜單上——
清魂堂首次設立“開放聯修”名額。
但備註只寫了一句:
【申請前請三思,我們不是爆丹小品班,我們不送腰帶,也不表演騰空起爆。】
【本堂主話不多,火很穩,膽別小。】
【你若真想來——】
【請先喝完一鍋清魂粥。】
清魂堂設“開放聯修”那天,宗門外門門口差點打起來。
不是搶丹的,是搶粥的。
負責接待的鐘芷一早就吩咐:
“誰要報名聯修,先去粥攤登記。”
“喝完,能不吐地,留下。”
“喝不完的,不管你是哪峰來的,哪位師兄推薦的,統統請回。”
“我們清魂堂,不靠修為看人。”
“靠抗性。”
陶清柔蹲在攤位邊,戴著圍裙,一鍋一鍋舀著綠油油的清魂粥,嘴裡念著流程:
“一人一碗,不得加糖,不許中途棄碗。”
“喝完默唸‘我心甘情願做清魂堂外修一員’,不念不準進門。”
“怕苦地、怕炸的、怕被罵的,繞道走。”
“我們堂主說了,他現在講丹,不講情。”
有人忍不住開口:“這入門禮,合歡宗哪個支派搞這麼嚴了?”
陶清柔回頭:“我們不是嚴,我們是怕你炸。”
“你進去是來修行的,不是來炸爐吃丹灰的。”
“上回有個弟子進來沒做好準備,被方堂主罵了一句‘火都不會點你學煉丹?’當場就給氣吐血了。”
“你真有本事,喝完這粥,撐過去再說。”
“你要連這點都扛不住——”
“別說丹了,你這人,在這兒撐不過一炷香。”
……
與此同時,方闖正坐在清魂堂主堂裡看名單。
鍾芷站一旁彙報:“截止午時,共收到二百一十七份報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