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嶺真傳,現為破厄丹計劃主筆。”
“當年,是他把我改籍送入魂試場。”
“我不求翻案,我只求爆他。”
“一命爆一人。”
“你們幫不幫?”
方闖看著爐底火紋緩緩聚起那一縷魂契火芯,聲音很輕。
“你既然敢來。”
“那咱這灶——就不點虛火。”
“梁崢的命,清魂接了。”
“下一爐——你上。”
那夜,清魂副賬牆第三行,破例寫下一句人話:
【秦凜,命賬已掛,願爆梁崢,以命成事】
這一行,不歸合歡宗,不入丹契,只貼灶後老牆一角。
卻是整個清魂第一次——記下一場命賬以外的事賬。
也是第一次,有人不是為成丹而來。
是為爆一個活人而來。
灶堂升溫第三夜,秦凜的命契徹底熔進爐膽,火紋不再跳動,是沉了根。
鍾芷坐在灶後翻丹經,忽然抬頭問陶清柔:“你覺不覺得這事不對勁?”
“梁崢不是一般真傳,他是東嶺破厄組核心之一,那邊敢讓秦凜籤遠契、給灶料,就是沒打算讓他活。”
“可現在人不但活著來了,還點了實命,這不合常理。”
陶清柔沒接話,只抬手把魂牌賬再看一遍:“秦凜的命是實的,契也沒錯,但你說得對——他來得太順了。”
“梁崢背後不是一般人,他要真死了,東嶺那邊要翻天。”
方闖走進灶後:“所以不能讓他直接動手。”
“這爐,是替他爆的。”
“不是煉丹,是煉一場命引。”
“把梁崢這命從東嶺活活‘勾’過來,拉到灶前。”
鍾芷一愣:“你要做引魂灶?那是禁法。”
“梁崢沒死,他魂不應,引灶必反噬。”
“爆爐事小,命崩事大!”
陶清柔卻忽然開口:“我來當副契。”
“我命穩,煉過逆爐,能壓反噬。”
“這爐若成,梁崢魂線一到,他人就得跟著魂氣裂痕出現。”
“到時候清魂不殺,只掛一事賬。”
“梁崢——曾用棄子命為丹。”
方闖點頭:“這就夠了。”
“東嶺講規矩,我們給他掛個字。”
“咱不炸他身,也不毀他道。”
“就把他的賬——亮出來。”
第九日午時,引魂灶封閉。
三爐齊封,外火不進,裡火不散。
秦凜立於主灶,陶清柔坐副灶,魂契副文由任靈書寫,一筆一劃全以死筆描定,不留更改。
爐紋初升,丹鼎底部裂出一道命印,那是秦凜魂紋自行留下的印記。
鍾芷低聲:“再不起火,引魂陣就壓不住了。”
方闖點頭,揮手:“點火。”
灶火轟鳴,逆燃之陣升起,爐鼎三層火文同時燃燒。
一縷細微魂氣從鼎口飄出,逆流灌入副契——
陶清柔陡然一震,滿背冷汗,她咬牙吼道:“魂線接上了!”
“梁崢在回魂!”
“但……魂火不是直線,是斜反!”
“他在阻魂!”
方闖吼:“頂住!”
“反魂陣不用壓全,只要映出一縷魂影——賬就能寫!”
“只要我們敢掛,他就得認!”
秦凜猛然一咬指,滴血進爐,血未落地,自燃成魂火!
爐內轟然一響,丹鼎鼎口爆出一道赤火魂影,那人身披東嶺道袍,魂識模糊,正緩緩浮出一行魂話:
【梁崢,於破厄丹契第一批試驗中,簽下三十三人之死命】
【秦凜為其一】
全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