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或者說,是蘇宇熬了一整夜,把眼睛熬得通紅像兔子之後的清晨。
他興奮地研究了一晚上的外掛。
已經差不多弄明白該怎麼用了,這系統牛逼大發了!
竟然可以直接從別人身上提取詞條,強化自身!
就在這時,外面客廳裡傳來了父親蘇建軍那標誌性的、壓抑的咳嗽聲,以及……
某種沉重的拖拽聲。
蘇宇心裡咯噔一下,悄悄探頭從門縫裡看了一眼。
只見父親正艱難地彎著腰,試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沉重的、佈滿了灰塵的黑色金屬箱。
他的左腿因為用力而劇烈地顫抖著,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每一下動作都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悶哼。
那箱子裡放著的,是父親曾經身為三階武者時使用的制式合金戰甲和戰刀!
那是他身為軍人的榮耀象徵,是他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此刻,蘇建軍終於將箱子拖了出來,他用粗糙但異常輕柔的手指,一遍遍地撫摸著冰冷的戰甲和刀鋒,眼神複雜得讓蘇宇心頭髮緊。
有不捨,有懷念,但更多的是一種沉重的、破釜沉舟般的決心,以及……
深深的屈辱和不甘。
蘇宇瞬間明白了。
爸這是……
要去把最後的家當都賣了,給他換修煉資源?!
他心臟猛地一縮,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憤怒直衝腦門。
想要衝出去阻止,但腳下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知道,家裡是真的山窮水盡了。
他更知道,以父親那倔強到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性子,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攔不住。
除非……除非他能立刻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不再是那個需要父親傾家蕩產去扶持的廢物!
蘇宇默默地縮回了腦袋,眼眶通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裡堵得慌。
“蘇宇啊蘇宇!”他在心裡狠狠地唾罵自己,“你個不孝子!不但幫不了家裡,還要讓老爹去變賣他最後的尊嚴!”
但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不!現在不一樣了!咱的外掛到賬了!日子要好起來了!爹,您再等等!兒子一定讓您重新站起來!”
……
傍晚。
蘇建軍回來了。
他進門的時候,臉色比早上出門時還要差,不止是奔波一天的疲憊。
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深處,還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沮喪、屈辱。
以及一絲微弱的、幾乎要熄滅的希望。
他走路的姿勢更加蹣跚,左腿幾乎已經完全拖在地上。
褲腿上沾滿了泥濘和不明的汙漬,右邊的袖子也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隱約可見裡面的擦傷和淤青。
“小宇!”
但看到兒子,蘇建軍立刻像換了個人,努力挺直了有些佝僂的背脊。
臉上強行堆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從洗得發白的工裝口袋裡,顫顫巍巍地掏出一個信封。
很薄,薄得像一片紙。
蘇宇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看!爸……爸今天運氣好,把你那把……那把生鏽的破訓練刀給賣了個好價錢!”
蘇建軍故作輕鬆地揚了揚信封,聲音卻沙啞得厲害。
“足夠你買幾瓶好點的氣血藥劑了!爸……爸厲害吧!這點小事……咳咳……難不倒我!”
破訓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