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
午時,紫竹書院上空依然豔陽高照,紫竹聲蕭蕭。
此刻,演武場上,豔陽之下,周源手中長刀舞動,長刀之上,烈焰滾滾,於空中激起層層熱浪。
“天火蝕地刀!”
“砰~”
周源氣息混亂,雙眼一片血色,三月前鮮血淋漓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心靈之中,仇恨早已深種!
使勁大喝一聲,手中長刀劈出一道烈焰刀芒,瞬時,地上傳來一聲炸響,百來斤重的大石,被劈得粉碎。
青石地板之上,亦是留下一個烈焰大坑,怒火不滅。
刀法爆發出來的威力,絲毫不弱於周源凝神長輩所施展的刀法。
收刀而立,站得筆直。
內視意識海,五道淡青色的念意散發著玄妙之極的氣息,與天地相通。
又內視丹田,靈氣瀰漫的丹田內,有五縷凝實的靈氣。
五轉聚氣之境!
“醒念便是隻達到五轉之境,想來快要晉升凝神了吧!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周源持刀而立,眼神銳利,眺望遠方,自言自語道。
這三月廢寢忘食的修煉,自然是為了報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可不是大雨就能沖刷得掉的。
有人死了,可有人逃離而去,仍舊還活得好好的。
那夜之戰,鮮血染紅了青石地板,周氏之人死傷慘重,凝神境就只剩下周正,周義。
周源三叔及其餘凝神之人皆慘死,柳氏也有人戰死。
周七也因強行入偽道,大戰之後全身修為散盡而亡。
猶記得老人仙去那一刻,老人說道:“這世間真有長生嗎?我只見到修行的殘酷。
這樣的長生,不追求也罷!當年為了空侯之物,坑殺費氏之人,也只是年少輕狂,一時蒙了心神。
像我們這些沒有天賦之人,又何必追求別人追求的長生?
這百年,只想安安靜靜的做個平凡人,卻也在意料之中,老了也不得安寧。
但我不怪,所以,你們以後也別去尋仇了,老一輩的恩怨,就隨著我們這一代隨風而去吧!人要活的正直,活的善良!”
老人心中,似乎有悔……
老人看開了,可年輕一代能放下嗎?那是血海深仇!
……
“正哥,這幾日源兒時常眺望遠方,想來是想出去看看了。”周源母親向周正道。
演武場後方,紫竹林下,周源父母此刻在後方注視著周源。
演武場上的少年,身著破舊乾淨的白衣,清秀的臉龐上,少了一份稚氣,多了一份成熟。
平時樂觀開朗的少年,年紀輕輕便經歷生離死別,眉宇之間難免帶有一絲憂鬱。
“此行太過危險,源兒修為還低,遠去你我也不放心,過幾天再看吧。”周正嘆息一聲,回答道。
“現在紫竹書院已經名存實亡,是該出去的時候了。”
周源母親對周正這猶豫不決的話感到不滿,怪道:“你這再過幾天再過幾天的,還能趕得上日月宮考核嗎?”
“而且,出去了說不定還可能尋到他大爺爺他們也說不定,到時自能有個照顧,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
日月宮考核的訊息,自然是當時從柳憐師尊那得來的。
周正眼神悵然的看向四處破敗的院落,沒有再說話。
陳氏那夜之戰後,便舉家遷走。
後來,柳家也走了。
此次算得上仁至義盡,若周氏真還有仇家再尋來,或許柳氏也難逃一劫,所以也走了。
“轟~”
“轟~”
“轟~”
就在這時,大荒深處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大響聲。
整個大荒山搖地動。
“吼!”
大荒深處,洪荒猛獸奔騰不休,狂嘯不止!
“怎麼了?快,房屋要塌了,快跑到演武場上!”
周氏之人慌張的向演武場上逃去。
“哐當!”
這突然發生的劇烈晃動,演武場上,周源反應及時,瞬間一手將長刀插入青石地板之下,握住刀柄,才站立住。
周源抬頭,向大荒深處望去。
只見沉沉霧靄之中,漸漸升起一條百丈之長的幽黑大船。
大船彷彿在萬里之外,又彷彿自冥古而來,氣勢鎮壓山河。
船周身黑霧繚繞,船上隱約能看見雄偉高大的冥帝,氣勢睥睨天下,有吾主沉浮之氣概。
此刻,周源後背大汗淋漓,僅僅是一眼,便感覺是看向了無盡深淵,無比無力,彷彿此人多看他一眼,便是冒犯。
船中,更是屍骨累累,更有百萬冥兵冥將,氣勢森森,怨氣滔天。
金戈鐵馬之聲,響徹雲霄。
“天吶,這是傳說中的冥船嗎?”
“快退避,不要看,這是不詳之物!”
周源身後,不知是誰驚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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