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已將腰間別著的手槍取下，隨時準備射擊。
秦壽不動聲色瞥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靜默地看著。
“道長，他們死後，綠皮兵依舊會進屋……”
杜宏濤低聲提醒，話還沒說完，就見身旁的李火旺突然從窗戶一躍而出。
秦壽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拍了拍杜宏濤肩膀，搖頭晃腦道：“你還是不夠了解火子哥吶啊。”
院中，綠皮兵軍官連續踢了昂山素季好幾腳，腳下力道越來越重。
昂山素季的嘴角溢位血絲，但他依舊咬緊牙關，不肯屈服。
“你做夢！我死也不叫……”昂山素季的聲音虛弱卻異常堅決。
“找死！”
綠皮兵軍官臉色一沉，抬起腳，狠狠朝昂山素季的腦袋踩了下去。
這一腳明顯是下死手了。
昂山素季猛地閉上眼睛。
“不要——”他阿瑪聲嘶力竭喊道，飛撲而來。
就在這時，一陣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突然響起。
綠皮兵軍官下意識回頭，瞳孔驟縮：“你……”
“噗嗤——”
他的頸間綻開一道細如髮絲的紅線。
他人生中所見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一個身穿大紅道袍的道士，道袍迎風舞動，銅錢面罩在搖晃中發出清脆響聲，手中的銅錢劍緩緩滴向下滴血。
綠皮兵軍官的腳懸在半空，整個人僵在原地。
隨著喉嚨處鮮血噴湧而出，他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院中死一般的寂靜，血珠順著銅錢劍尖緩緩滴落。
昂山素季仰躺在地上，臉上沾滿鮮血，喉間發出急促的喘息，鼻腔裡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有沒事！？不是告訴你不要輕舉妄動嗎？！你為什麼不聽？！”
他的耳邊響起嗡嗡聲，彷彿萬千銀針在顱內輕輕碰撞，感覺所有聲音都像是隔著水面傳來。
他模糊間看到阿瑪撲過來時散開的髮絲上沾滿泥土，
看到她佈滿裂口的手掌正顫抖著撫摸自己的臉頰。
看到一道紅色身影，斑駁光影下恍若神明一般的存在，在他心裡留下一個深深烙印。
忽地感到臉頰變得溼潤，意識終於清明瞭些，他看到阿瑪眼角一滴滴眼淚如雨點般滴落。
“素季！素季你怎麼樣？”
阿瑪帶著哭腔的聲音終於清晰起來。
昂山素季想開口，卻被喉嚨裡的血沫嗆得劇烈咳嗽。
“咳咳咳……阿瑪……我沒事。”
還沒等母子二人鬆一口氣，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
“還是吳中尉會玩，母子齊上陣，哈哈哈！”
（這裡“吳”不是姓而是一種尊稱。）
“快快，走快點，說不準還能看個熱乎的。”
“哎呀放心了，中尉沒那麼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