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忽然傳來輕微震顫，遠處騰起黃色煙塵。
昂山素季瞳孔驟縮，連忙低聲叮囑秦壽和杜宏濤：“把頭低著！待會兒你們千萬不要說話！”
“他們要是問我們話怎麼辦？”秦壽緊張地問道。
“裝啞巴！”昂山素季低聲提醒，眼神中帶著一絲焦急。
刺——
最前方的軍用皮卡見到路旁的昂山素季等人，果然剎車停下。
車上跳下兩名綠皮兵，伸手攔住他們。
杜宏濤注意到他們腰間槍套搭扣閃著冷光，將頭又往下低了低。
其中年長的綠皮兵絡腮鬍上沾著檳榔渣，渾濁眼珠在眾人臉上來回掃視，用緬語問道：“你們幹什麼的？”
不待回答，“呵~tui”他吐了口暗紅唾沫，手指在胸前AKM的扳機上摩挲。
昂山素季佝著腰，忙上前一步，臉上堆起憨厚的笑容：“大哥，我們是黔頭村的，聽說最近勐能那邊跑了豬仔，我們就想在附近碰碰運氣。”
“是的大哥，我們就來附近逛逛。”
昂山素季的阿瑪適時幫腔道，語氣自然，然後用緬語嘟囔著天氣太熱。
綠皮兵抬頭看了看，幾人正好都站在太陽底下，熱汗順著脊樑往下滑。
“你們都是黔頭村的？”綠皮兵再次確認道。
“對的大哥，我們幾個都是。”
聽著昂山素季一口流利的緬語，問話的綠皮兵心中疑慮稍減：“你們在附近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沒有！”昂山素季撓了撓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那名綠皮兵又打量一番四人，轉身準備彙報時，突然又轉了回來，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們：“你們幾個什麼關係？”
昂山素季連忙指著身邊的人，挨個介紹：“這是我阿瑪，這是我哥，這是我叔叔。”
綠皮兵眯起眼睛，猛地一把抓住秦壽的衣領，將他拽到跟前，厲聲道：“頭低那麼低幹什麼？看著我！他說的是真的嗎？”
秦壽一愣，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這時候說錯話，恐怕連李火旺都來不及救他。
他喉結滾動，腦海中迅速閃過昂山素季的叮囑，隨即露出驚恐的表情，張開嘴巴講起國際通用語言。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秦壽連說帶比劃，雙手在空中劃出誇張弧線，顫抖著食指指指自己耳朵，又指指自己嘴巴，然後拼命擺手，活像只受驚的鵪鶉。
這一刻他把影視劇裡看來的聾啞人形象模仿的惟妙惟肖。
生怕綠皮兵看不明白，反覆演示。
綠皮兵看得眉頭直皺，繼而把目光轉向杜宏濤。
杜宏濤適時發出一串毫無意義的音節，同時手舞足蹈，彷彿在努力表達什麼。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有了秦壽的演示，他有樣學樣，表演輕鬆許多。
昂山素季連忙上前解釋：“大哥，我叔和我哥他們都是聾啞人。”
綠皮兵顯然還有些懷疑，上前試探一番，並未發現破綻。
昂山素季心裡捏了把汗，趕緊轉移綠皮兵注意：“他們家現在都欠著一屁股煙炮錢，我們合夥，如果抓住豬仔，拿的錢對半分。”
綠皮兵突然嗤笑，露出沾著檳榔渣的門牙：“誰家還不欠點菸炮錢？我當兵也是為了每個月能往家裡多給老頭子拿點貨。”
他伸手拍打昂山素季的肩膀，力道讓昂山素季踉蹌半步。
“行了，發現情況記得及時上報，到時候少不了你們好處。”
“好嘞，您放一百個心。”昂山素季興奮應道。
兩名綠皮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小跑著去後面的車內彙報。
過了一會兒，那名綠皮兵朝這邊招了招手，示意放行。
兩人重新坐進皮卡，發動機轟鳴，車隊繼續沿著山路疾馳而去，煙塵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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