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前世今生’整棟樓都沉浸在異樣的氛圍中,男人女人的尖叫、叫罵、議論在樓道間迴盪,從睡夢中驚醒的人越來越多,場面十分嘈亂。
當眾人得知人是玄陽道長殺的,意料之中的都選擇了沉默。
笑話,這裡是緬北,殺個人而已。
更何況那道士一身的血腥氣,看著就不好惹。
誰有膽子去找一個殺人如麻的精神病麻煩?
不少愣頭青跑來向杜宏濤告狀求助,而杜宏濤只是看了眼李火旺房間緊閉的房門,屁都沒放一個就回屋睡了。
心中咒罵,一幫蠢豬白菜,活該去死。
真以為自己自由了?
還當這裡是國內呢?
如果現在還分不清大小王,活該他們這輩子出不去緬北。
窗外夜色深沉,偶爾傳來幾聲蟲鳴,與樓內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
天剛矇矇亮,眾人陸陸續續起床吃飯。
李火旺和秦壽早就吃過,坐在石階上休息。
經過一天的相處,秦壽發現李火旺這個人雖性情古怪,相處起來卻沒那麼難。
也許是因為有著高中同學這層身份在,秦壽與李火旺相處時明顯沒有其他人那般刻意和拘束。
“火子哥,你飽了嗎?要不要再給你來盤三文魚刺身?”
“會的不少,不過早上不宜吃太好。”
“小意思,當年好歹新東方畢業,廚藝這塊手拿把掐!你就算把恐龍肉放我面前,我也敢拍著胸脯給你做出來。”
李火旺笑了笑沒說什麼,目光盯著遠處群山思考著問題。
“火子哥,你在看啥?”秦壽順著李火旺的目光望了過去,啥也沒看見,便自顧自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說道:“火子哥,你傷怎麼樣?要不要上點藥?再換件衣服啥的?”
他是真擔心李火旺突然來個細菌感染或者傷口發炎什麼的。
李火旺搖頭,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用,過幾天就長好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穿道袍的習慣,再往深處想,很可能是受了他師傅丹陽子的影響。
至於那條獻祭給巴虺的手臂此時已經結痂,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狀態,沒有鮮血流出,而是滲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彷彿手臂的缺失在與道詭世界中某種力量產生呼應。
李火旺能感覺到斷臂處傳來陣陣酥麻,彷彿有無數細小蟲子在傷口附近爬行,這其實是身體在初步嘗試自我修復。
經過以往經驗判斷,最多三天斷臂處就能長出手臂輪廓的肉芽。
第六天時,新生的手臂便具備基本的骨骼和肌肉結構,只是還略顯纖細和脆弱。
最多十天,他的整條斷臂就能恢復完整,頂多在力量和靈活性上稍有欠缺。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漸行漸近。
“玄陽道長。”
早餐過後,眾人都在為離開園區做準備,收拾行囊的時候,杜宏濤找了過來。
“我特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雖然對方看著比他要小許多,但杜宏濤絲毫不敢小覷,恭恭敬敬行了個道禮。
“昨日我已說明,我與你們之間的恩情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