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月沒有出聲,但她在心裡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直到他親手殺了我,也沒有告訴我原因。”
蒼南看西乾月沉默的樣子,也只能妥協了,他伸手拍了拍西乾月的頭:“好吧月兒,但你千萬注意分寸,小心小心再小心。”
西乾月點了點頭,順從地應下了:“我知道。”
答完這句後,西乾月忽然想起了什麼,撥下了蒼南的手,揚聲喊人:“丘荷。”
在蒼南一頭霧水時,丘荷推門進來了。
西乾月指著蒼南摸過那個女子下巴的手,對丘荷道:“這隻手今天用皂角洗不夠二十遍,別放他進屋。”
丘荷看了一眼蒼南,迅速應下:“是,殿下。”
蒼南震驚地張大了嘴,他磕磕巴巴地問道:“不是……這,這事不是過去了嗎?我不都給你解釋了,當時那是特殊情況,我……”
西乾月一句都不想聽,揮了揮手示意他閉嘴。
丘荷衝著蒼南行了個禮,十分“客氣”地道:“駙馬爺,請吧。”
蒼南原地坐了片刻,發現西乾月真的鐵了心不搭理他,只能從椅子上起來往外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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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乾清一路被龐杜押著往他們的大本營走去。說是押著也不全是,秦王兇名在外,沒有人敢離他太近親自上手羈押,只能隔著一個安全距離拿弩箭指著他往前走。
所以最終的情況就變成了西乾清悠哉地走在中央,其他人心驚膽戰地圍在四周,如果不是西乾清的雙手還被捆在身後,還以為這麼多人是護送他出行呢。
白塵藉著樹的遮掩一直悄無聲息地綴在他們身後,看到這一幕,他也實在是打心眼裡的無語至極。
他甚至開始懷疑,那個叫龐杜的頭目可能根本就是他家主子的內應,這一番作為的目的就是為了領著他們找到叛軍的駐紮地。
而且,就叛軍頭領的這個智商來看,他家主子著實不需要親自來一趟。
西乾清開始與龐杜搭話:“龐統領,銀州地界是你帶軍打下的?”
白塵聽到這個問話,沒忍住咧了咧嘴。果然,他家主子也在質疑這個統領的智商。
龐杜自得地揚了揚下巴,鬍鬚都跟著抖上了一抖:“那是自然,你龐爺爺我用兵如神,不過是區區銀州罷了。守城將領稀鬆平常,手下的人也都是群蝦兵蟹將,沒一個能打的,你秦王封地的屬臣們也不怎麼樣啊。”
西乾清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平靜地反駁了他的後半句:“龐統領說錯了,這塊地方是嶽王蒼南的屬地,我這次只是代他前來平叛而已。”
龐杜愣了一下:“呃?這是蒼南的地界?”
西乾清跟在龐杜的後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龐杜的語氣中,西乾清察覺了一絲的異樣,他問道:“龐統領和嶽王很熟?”
龐杜立刻大聲反駁:“怎麼可能?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朝廷的什麼嶽王。”
西乾清提取到了他話中的重點,並重複道:“你們朝廷……”
龐杜的臉色明顯慌亂了一瞬,他穩住心神沒有回頭,強行鎮定道:“怎麼了?你們是朝廷,我們是叛軍,我這話還有什麼問題嗎?”
西乾清搖了搖頭,回答他:“當然沒有什麼問題,本王也只是隨口一提罷了。”
龐杜的臉黑了黑,決定不跟西乾清搭話了。再多說幾句,可能底褲都要掉光了。
西乾清見龐杜沒有說話的心思,也就不再開口撩撥他了,一路安靜地跟著龐杜走到了一座山腳下。
龐杜忽然轉身,將手中的弩箭遞給了身邊的人。從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下了一段袖子上的布條,對西乾清道:“駐軍重地不宜外洩,還望秦王體諒一二。”
西乾清平靜著看著那道布條,瞭然道:“自然。”
龐杜向他走近,將布條嚴嚴實實地蒙在了西乾清的眼上,他道:“秦王,得罪了。”說完,就一隻手鉗制住西乾清的半邊胳膊,架著他往更深的山林中走去了。
白塵還想繼續跟著進去,卻看到了西乾清給他打的手勢,手勢的意思是讓他先行撤退。於是白塵原地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服從命令,先下山報信去了。
蒙著眼的西乾清被龐杜帶著走了很久,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等到龐杜給西乾清摘下矇眼的布條時,他已經被帶到了一間堆放木頭的柴房裡,愣是沒給西乾清半點探知這個寨子裡情況的機會。
龐杜沒有解開西乾清手腕上的繩子,他看著西乾清道:“就委屈秦王先在這待個一陣了。”
西乾清歪頭觀察了下這間柴房,看著孤身一人站在他對面的龐杜,開口問道:“龐統領是不打算立刻處決本王?”
“立刻處決?”龐杜哼笑了一聲:“你想的也太美了吧,怎麼不得研究下你的價值?看看能不能拿你身體的某些部位跟你們朝廷換點什麼好東西。”
西乾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彷彿是拿他沒辦法了:“龐統領,你不是知道本王很危險嗎?”
龐杜愣了一下,沒理解西乾清的話是怎麼跳到這裡來的。
西乾清挑了挑唇,忽然欺近龐杜,明明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被鬆開了。他鬼魅般地靠近,單手捏住了龐杜的脖頸,看著他的四肢瘋狂甩動想要掙脫,毅然不動地笑道:“看來是忘了啊。”
西乾清看著龐杜的臉色逐漸變得青紫,他摳著自己手的力道也越來越輕。西乾清“嘖”了一聲,開口道:“忘了問問統領大人,剛剛帶本王進山營走的那個陣法,是夕霧陣嗎?如果是的話,也不是不能留你一命。”
龐杜面上猙獰,他攪著舌頭,在昏迷之前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說出口這幾個字:“你……怎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