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今天招了沒?

第98章 騎馬

現在這幅肆無忌憚的樣子,才是他熟悉的西乾月。

西乾月發洩完了,在西乾清的沉默中驟然回神,她的聲音也漸漸小了:“我……”

“你要她的原因。”西乾清這才徐徐開口。

西乾月垂眸:“我……我暫時不能說,但一定不會損害到你的利益。她真的對我很重要,算我問你借走的行嗎?就三日,三日以後我一定把她給你送回來,我……”

“就一日。”西乾清打斷了她的話,抬眸與她對視:“明日酉時,把人和錢送過來。”

西乾月的腦子乍一下根本沒聽懂西乾清說了什麼,呆愣地看著西乾清開始動作。他先是敲了敲桌子,接著與推門而入的侍從低聲吩咐兩句,侍從領命退下,屋內重回寂靜。

“你……”西乾月的聲音有些澀,到現在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你就這麼把人交給我了?”

西乾清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不可信?”

“不是……”西乾月答完,又沉默了。

她不說話,西乾清更沒什麼話說,二人就這麼沉默地一直等到侍從在門外傳來通報:“王爺,人帶到了。”

西乾清微揚下巴,示意西乾月可以離開了。

西乾月自然也聽到彙報聲,她轉過身,腳步卻沒動,她不太理智地問了個問題:“你剛剛……是真的打算殺了我嗎?”好在,她提前背對了西乾清,也就不必窘迫地承受他的眼神。

這個問題,西乾清沒答。

他覺得毫無意義,甚至有些可笑。他一沒有說要殺她,二沒有做出任何行動,他沒必要為她的臆想多費口舌。

西乾月等了等,沒等到任何回答。他的反應在西乾月預料之中,但她是真的想得到一個答案,於是她再次開口了。

“三哥。”

這是她幾年來第一次這麼喊西乾清。

她愛他極盛時喊他西乾清,重生回來以後喊他皇兄,而喊三哥……只在西乾承還活著的時候,有他給她撐腰的時候。

“如果有一天你決心要殺我,會是因為什麼。”

西乾清看著她微微顫抖的後背,多年前不受控的感覺再次席捲,他不自覺抬手握住腰間的佩劍。

指尖觸及劍柄之上的凌亂紋路,西乾清冷靜了下來。

這柄劍是秦暮晚留給他的,他在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候,都會握住它,藉此謹記秦暮晚的教誨——情緒無用。

對於這個西乾月的這個問題,他依舊想避而不答,但顯然,她是非得要出個答案了。

會因為什麼殺她?

哪怕他不清楚西乾承的死是不是和她有關,僅憑現在來看,也已經有夠多原因讓她死了。

兩年前,他費勁心思剷除北疆異族的計劃在她的干涉下完全崩盤,他用以蟄伏的北疆完全暴露在西琰眼中,半部棋局盡毀,武喬年也因她而死。

那他為什麼還留著她的命呢?只是因為當時對西乾承的承諾嗎?

西乾清想不通,反正他有可以用的理由:“我答應了西乾承。”

西乾月只覺得可笑。他說他答應了西乾承,那上一世她因何而死?

“不主動傷她,不因為任何人害她。日後奪嫡之爭的陰謀陽謀不準拿她開刀,出征帶兵不推她擋槍。別人要害她,也不準參與。”

西乾清起身越過西乾月,推門離開前頓了頓:“他的原話,我會照做。但西乾月,前提是,你,不能擋我的路。”

西乾月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繃緊身體,死死咬住下唇,才不讓崩潰的呼吸和顫抖洩出。然,眼淚卻自有主張,轉瞬便溢滿了整張臉龐。

在西乾清關上門的瞬間,西乾月再也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那枚很醜很醜的荷包被她死死抓在掌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她大口用嘴呼吸,完全不受控地劇烈抽搐著,胸腔的刺痛像要將她生生撕扯成兩半,逼得她窒息的蜷縮在地上。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

等西乾月整理好自己推門出去時,抬眼就看到了西乾清的手下領著苗娘遠遠地站在另一座殿內。見她過去,侍從行了一禮,留給苗娘一根盲杖後便迅速離開了。

西乾月在看到苗娘後才想起她有目盲,下山怕是不好走。

然而西乾清的手下們全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想找個人帶苗娘下山都難。這樣也好,路上沒有人,苗娘也看不見,自然就沒有人看得到她現在的鬼樣子。

只是嗓音還有些不正常的啞:“苗娘,我要帶你去個地方,明日再帶你回來。”

苗娘衝著西乾月福身:“王爺已經派人告訴奴家了,辛苦大人帶路了。”

西乾月想了想,拉住了苗孃的手,道:“山路不好走,來,我揹著你下山。”

“這怎麼使得!”苗娘慌忙推拒:“奴家卑賤之軀,怎麼能……”

西乾月卻道:“你看不見,只會拖慢我們的速度,上來。”說完,直接將她的雙手引到自己的肩膀上,彎腰將僵硬的苗娘背起。

西乾月揹著人飛速地趕往山下。

在大哭一場以後,她並沒有覺得放鬆多少,反而莫名有些焦躁。她非常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苗裕這些年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到底是不是和她二哥的死因有關。

原本下山至少需要半個時辰,西乾月揹著苗娘,卻只用兩刻鐘就到達了山腳下拴馬的位置。

一路上,苗娘都十分安靜,怕說話影響到了西乾月趕路。直到她被西乾月安頓在馬上以後,才柔柔地出聲:“奴家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住處了,大人是要帶奴家去哪?”

西乾月此番,只需要讓苗裕見苗娘一眼,讓他誤以為苗娘在她的手中便可。明日還要將苗娘送回來,但凡她得知了苗裕的存在,也就相當於西乾清知道了,實在是沒必要冒險。

於是西乾月信口胡編:“帶你去求證一件事。”

苗娘點點頭笑了:“好,奴家會好好配合大人的。”

西乾月加快了駕馬的速度,一路疾馳到抬眼便能看見京門,才放緩了速度。

微風拂過,苗娘在她的背後溫柔地笑起來,她輕輕拽了拽西乾月的衣袖,聲音也沾上了喜色:“謝謝大人,奴家從來沒有這樣吹過風、趕過路。”

西乾月回頭看她。

苗娘長得極好,即便是雙目無神,也一樣美的驚心動魄,她的笑很有感染力,彷彿再平常不過的騎馬趕路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西乾月的心情也跟著平靜下來,她讓苗娘坐穩,自己下馬牽著馬往城內走。她背對著苗娘笑了笑,緩緩道:“那明日再帶你去騎馬。”

苗孃的臉上是非常生動的驚喜:“真的嗎!奴家……唔!”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的同時,西乾月已經飛速拔劍回身。

她看到的是,正向前傾倒的苗娘,她胸口處綻開的紅印……和一支從苗娘正後方穿透而過的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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