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今天招了沒?

第75章 心事

這時,一隻泛著溫熱的手從被褥中伸出,閃電般地握住了安兆陽的手。

安兆陽的猛地瞳孔一縮,再一定睛,就對上了一雙錚亮的眸子。

“安將軍,人還沒死透呢,心急了些吧?”蒼南笑著鬆開他的手,坐了起來。

安兆陽壓下了飛速跳動的心臟,神情自然地後退了一步,面上浮現出了責備的神情:“蒼南,這種玩笑有意思嗎?你還當自己是三歲小孩?你是葉家唯一的後人,你知道我和……”

蒼南輕嗤一聲,直接打斷了安兆陽的話,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嘲諷:“安將軍,您難道是想說,剛剛那下是為了關心我?哦……知道了,您是要先關心下我是死是活對吧。”

安兆陽神情分毫未變,後退一步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回答的十分坦然:“自然是在關心你,畢竟葉家只剩下你這唯一的血脈了。”

蒼南的神情扭曲了一下,要論臉皮,連他也比不上這老匹夫半分,自然也就沒辦法繼續試探這件事了。

“葉將軍關心人的方式,確實是與眾不同。”

安兆陽自然無所不應,點點頭看著蒼南道:“你既然沒事,把我叫來做什麼?”

“安將軍,我派人喊你來,只是因為我看見了那個要殺我的人。”蒼南直接丟擲了這個重磅炸彈。

在安兆陽來之前,其實也想過各種可能會遇到的情況。

最好的一種是,蒼南死了,他順理成章地接手蒼南手下的所有兵權人馬。但此時面對的,無疑是最糟糕的那個,蒼南不僅沒死,還看到了真兇。

“哦?竟有此事!那人是誰?”事已至此,安兆陽也只能立刻順應著蒼南的話問了下去。

蒼南的不屑毫不遮掩地溢位面龐:“你不知道?當真不知?可從你探我鼻息的舉動來看……”

面對如此直白的質問,安兆陽也再難推諉,他罕見的沒有立刻回答,開始在心中權衡利弊。

此時此刻,祁成已暴露無疑。

以蒼南近些年的在秦朝舊部中的地位,此事一出,必然引起極大動盪,甚至蒼南直接帶人另立門戶也不無可能。蒼南手中握著的人馬,是秦朝近三分之一的勢力,他絕不可能捨棄。

但若是舍了祁成……祁成知道的太多了。倘若當真將祁成推出來平了蒼南的怒火,依照祁成的性子,屆時場面定然極其難看,這也是安兆陽不想看到的。

思索片刻的安兆陽有了決斷,他答道:“知也不知。”

這答覆讓蒼南委實一愣,他想的是再怎樣也是在“知”或者“不知”中二選其一,沒想過安兆陽能給他一個這種莫名其妙的回覆。

蒼南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兆陽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開口道:“你別急。容我慢慢說。”

蒼南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冷笑一聲回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祁成害的,還有什麼可說的?他既然決定對我痛下殺手,我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拿輕放了。還是說,你打算保他?”

安兆陽略一思索,先問了個問題:“假如我要保他,你待如何?”

蒼南勾了勾唇,扯過一旁的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自然是不行,你以為我為什麼讓人帶你來這嶽王府。”

“原來如此。”安兆陽瞭然一笑,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平和:“但你且先聽我說說,如若我的解釋不能讓你滿意,祁成你要殺要剮我都沒有意見。”

蒼南只覺可笑,都是要命不死不休的架勢了,還能有什麼解釋能平?他的鼻間發出聲輕嗤,微揚下巴示意安兆陽開始。

“我安排龐杜所領二部蟄伏在了北疆項山……”

“慢著!”蒼南猛地打斷,盯住了安兆陽,快速道出幾個關鍵詞:“黃袍軍?暴亂?你搞的鬼?”與此同時,腦中飛速將現有線索閃過,疑問接踵而至。

想起這些日子朝中日日傳達的平叛捷報,西乾清一行,二部還有活口嗎?

當初西乾清為什麼暗示他去平亂?難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安兆陽調軍銀州為什麼不告訴他?

安兆陽像是看懂了蒼南的疑問,開口道:“秦王去了銀州,但二部無恙。因為秦王不知怎麼得知了龐杜等人是秦朝舊部,而秦王,是長公主為皇嗣選定的護國人。”

蒼南直接瞪大了眼,連跟祁成的血仇都顧不得計較了。

西乾清?護國人?這“護國人”對於秦國的作用只有他們這些秦國人才知道,相當於秦暮晚之於秦暮英,地位之重要可見一斑!

可……西乾清這冷漠性子能做護國人?他還能護著誰?

下一瞬,蒼南肉眼可見地僵住了,一個極其不好猜測湧現在他的腦海。

安兆陽似乎是看到了蒼南的反應,徐徐道:“長公主殿下假意委身西琰,使了一出狸貓換太子,將皇嗣藏於西琰後宮。”

“狸貓換太子”幾個大字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蒼南的心裡。

結合其他這些時日裡一直探查的所謂“長公主血脈”,蒼南心中的那個聲音驀地迴響起了三個字:“西乾承。”

接著,是安兆陽說出口的話:“行二,取名為承,叫西乾承。他不是你說的什麼長公主之子,是實實在在的先太子秦暮英遺腹子,我大秦儲君。”

蒼南像是一尊石像,一動不動地沉寂在原地。

安兆陽的話音卻未停:“關於儲君的死,秦王已經給了龐杜答案。而龐杜寄回來的書信中,也寫明白了兇手,正是你那現任元配西乾月。因而使得祁成衝動行事,刺殺西乾月和你。”起因確實是這個,只是過程與結果略有差池。不過是安兆陽避重就輕,也算不上騙他。

安兆陽的話也確實如他自己所料,威力極大。

蒼南此時顧不得祁成了,只想反駁。想說西乾月不是真兇,想讓安兆陽給他個機會讓他查明白再下定論。可他的嘴唇像是完全被石化了,無法張開分毫,更發不出一絲聲音。

安兆陽站起身,走到蒼南的身前,壓迫感十足地俯視著他:“現在,回答我,永安公主……對你來說重要嗎?”

萬千只螞蟻啃噬著蒼南的心臟,胸口處是密密麻麻撕裂般地疼痛。

無數過往在蒼南的腦海中充斥著。家國覆滅,顛沛流離隱姓埋名的幾十年,他都是憑著一股狠勁捱過來的。

他們葉家上下三十二口人,全是為了保護秦國最後的血脈而死。他想給葉家人復仇,他想完成葉家人沒完成的使命,他想找到失蹤的皇嗣,他想復國……

他豈止是蒼南,他是葉瀾,揹負著所有葉家人的沉重活下來的葉滄南。他兒時就立過血誓,願意為了復國大業和葉家的使命獻上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哪怕……是西乾月。

蒼南的嘴唇動了動,喉間猶如泣血:“……她,不算什麼。”

門外是一陣急促跑近的腳步聲,緊接著祝午刻意揚高的聲音傳來:“公主殿下!您……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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