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那訂好時間我通知你。”聽見她惋惜的聲音,程遠林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其實這件事情他幫的忙有點多,好像楊建中和楊騁都沒怎麼管,只是把這攤子活扔給了他,其實本來,這件事情成與不成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掛了電話,拿上車鑰匙,他決定去看看新車,這一輛,扔給楊騁吧,反正最近他也老說要低調。
週一,楊建中,楊騁,程遠林,閆瀟瀟幾個人一塊來到敬老院,還是那個門口,程遠林委婉的表示他和閆瀟瀟先進去採訪,讓楊騁和楊建中在外面先等一會。
“什麼大人物麼,還得我們都在外面侯著他。”楊騁生氣了,想想上次來被趕出去的樣子就生氣。
“你行了吧不是大人物人家也有自己的原則,老實待著。”這句話說給楊騁聽,其實也是暗中在告訴楊建中,要尊重別人。
兩個人進去,老人很激動,這幾天他一直盼著,如果上一次電視就能找到哥哥,他想,人生也就圓滿了。
老人說他叫程澤新,程遠林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可也沒在意。
“爺爺,您能說說進入養老院之前的故事麼?”閆瀟瀟坐到老人對面,拿著話筒淺笑著問道。
“以前啊,出生沒多久就碰上戰亂,爹孃都離開了,我和哥哥相依為命,後來在我七歲那年在戰亂中與哥哥也離散了,從那以後,我到處找他,在我們失散的槐樹村守了一個月也沒見著他,怕他走遠了,就出去找他,在一個山溝裡,我看見了好多屍體,那個時候真怕哥哥出什麼事,我用了一整天把那些人都翻了一遍,萬幸,沒有哥哥,那時候真害怕,怕哥哥從此再也不會回來,幾十年了,哥哥一直杳無音訊,年老了,孤孤零零的一個人,沒來敬老院之前,靠著修鞋養活自己。”提起從前,老人很感傷,他也知道閆瀟瀟這麼問就是為了給自己創造機會,於是很自然的把往事說了出來。
“您別傷心,一定會找到的,說不定她現在正在電視機前看著您呢。”閆瀟瀟寬慰到。
“嗯,我也相信一定會找到的。”老人的手指發顫,他的哥哥真的會看到他麼,會來找他麼,他期待著,也還怕著,他怕沒有訊息,那樣可能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在也不會知道他是否平安,不能知道在那些年他都經歷了什麼,不能知道是不是他也像自己一樣,在尋親路上輾轉難眠。
想到這,老淚縱橫。
看到這,儘管閆瀟瀟心裡很不好受,可理智上還是知道這次採訪是為了什麼,於是只能再次開口:“聽說在來這裡之前,您的生活過的很不容易?”
“唉,老了,幹什麼也不頂用了,又傷了腿,從六十多歲的時候就一直在外面給人修鞋,風吹日曬的活哪有容易的,這麼多年了,老眼昏花,時代也進步了,我的技術跟不上,走路都成了困難,來找我修鞋的人越來越少,飯也吃不飽,來了這裡之後,他們對我都很好,我很開心。”老人啞著嗓子,語氣低低的。
閆瀟瀟給程澤新遞了一張紙巾,讓老人平復一下心情。
聽見老人的故事,程遠林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總覺得在哪聽見過,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可能是上學的時候看過的小說吧,他只能這麼告訴自己,手裡仍穩穩的託著攝像機,鏡頭下的老人滿臉風霜,即便換了全新的衣服,還是不顯精神
他,應該吃了很多苦吧。
看時間差不多了,閆瀟瀟繼續說:“爺爺,這個世界是善良的,只要我們能始終堅持,就一定會有收穫,苦日子都熬過來了,還擔心什麼呢,您現在是苦盡甘來了,您一定要相信,過不了多久,您就能夢想成真的,您的哥哥一定會回來找您的。”
“嗯嗯,我相信。”無語凝噎,老人剛開口說了幾句話,淚水又遍佈臉頰,痴情人最苦,連程遠林都為之動容。
楊騁和楊建中在外面等的心焦,怎麼進去這麼久了也沒個動靜,楊建中還好,故作鎮靜的站在那裡,楊騁一個勁的在原地轉圈圈,這個閆瀟瀟不會是騙人的吧,難道這只是一個幌子,實際上是閆瀟瀟藉著這個由頭找他報摔她玉佩的仇?
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寒戰,看了看站在一邊的爸爸,他能想象到,假如閆瀟瀟真的是為了報復他,回到家,楊建中又會怎樣責罵他。
不行,他急急的想要往裡闖,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
“楊騁,你幹什麼!”看著楊騁快著步子往裡面走,楊建中嚴厲的阻止了他,這個不爭氣的敗家子,關鍵時候又想幹什麼!
楊騁有苦難言。
“爸,我就是過去看看,怎麼還沒動靜。”
門突然從裡面開啟,程遠林走了出來,臉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