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抽出一張泛黃的失敗品,“而這張顏色暗沉,邊緣還有焦褐斑點。”
他將符紙對摺,紙張立刻脆裂開來,“這是青蘆草漿沒有被徹底搗碎的緣故。”
說著,嶽有平指向另一張佈滿皺褶的符紙,“這張則是晾曬時沾了穢物,鶴羽中的靈性受損之故……”
嶽有平取過符紙,一一分析其失敗原因,江幼菱只覺收穫頗多。
難怪沈盈舒那般推崇她丹院裡的那位師姐,原來有一位耐心的引路人,竟是這般省心。
一天下來,嶽有平講的口乾舌燥,卻仍然笑著道。
“至於請靈之法,比較複雜,就先不教師妹了,等師妹熟悉了前邊這些流程,再學也不遲。”
江幼菱也不急,日後時間還長著呢,“多謝師兄教了我這麼多。”
“呵呵,應該的。師妹可以先觀摩其他人制作符紙時的手法,有把握了再親自動手,若有不懂之處,可隨時向我請教。”
“好的。”
伴隨著鐘聲響起,江幼菱踏出符院。
後日又要去洪上人那邊那邊上課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白天在符院觀摩學習,夜晚的修行也沒落下。
等江幼菱再去丹陽山時,她已經能夠明顯地感受到,營衛二氣分流之後,體內出現了一條虛無卻極其清晰的通路。
到了丹陽山,洪登元卻沒有如同往常那般授課,而是帶著江幼菱離開洞府,一路朝著丹陽山最高處走去。
“你看這丹陽山風景如何?”
江幼菱實在費解,為何洪上師會與自己閒聊,卻也認真地賞了一會景,“瑤草琪花綴玉階,靈泉漱石鳴珮環。
仙鶴銜芝雲外至,青鸞舞月洞天寒。”
“倒是個會作詩的。”
洪登元輕笑,“枯骨沉淵三千年,始見青天一線開。
誰道長生風月好?劫灰深處道心來。
身為雜役弟子,你尚且還能躲在這宗門中偷生,一旦欲登大道,便是無數腥風血雨,蜂擁而至。”
洪登元聲音更輕,“你可想好了?”
江幼菱聞言反倒笑了,“上師,你可別忘了我這心燈是從何處覺醒的,我若是怕死,何必尋道。”
所謂朝聞道,夕死足矣。
可江幼菱甚至覺得,哪怕她死在求道路上,也是值得的。
洪登元灑然一笑,“也罷,終究是我多此一問,既然決定好了,便坐下吧。”
江幼菱盤膝坐下,按照洪上師的吩咐,不斷地觀想那條虛無通道,使之愈發凝實。
天色漸黑,夜風獵獵,漫天星斗彷彿觸手可及。
洪登元抬首看向天穹中正交匯的紫微星與太陰星,月華正盛,今夜正是接引先天一炁的絕佳時機。
而江幼菱所處,正是星輝最盛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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