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時手太陰經隱現,如霧中觀溪;
耳畔聞微微風聲,似遠還近。
精進四九:
心燈長明,照見臟腑;
十二正經,歷歷可辨;
丹田暖融,如抱陽和……”
讀書至戌時,天色漸黑,書上字跡漸不可視。
江幼菱將書合上,回想起方才在書中看到的幾幅圖,照著圖中人物雙手結子午印,擺出了打坐的架勢。
少頃,便覺雙腿痠痛難忍,脊背也不自覺地塌伏些許。
至於那呼吸入靜、存想觀照之法,更是便尋門徑不得入。
看來,果然要有師長從旁指點才行啊!
自修無果,只能等初一、十五,去聽仙長講道了。
江幼菱索性將腿伸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覺。
次日卯時初,江幼菱便起了。
到院子裡打了兩遍拳,又站了一個時辰的樁,天色漸亮。
沈盈舒打著哈欠推門而出,看到院子裡的人,不由吃了一驚,整個人瞬間清醒。
“幼菱,你起這麼早?”
江幼菱解釋,“我在家中每天都起這麼早,而且練功練習慣了,若是不練,總感覺身體不得勁,心裡也不踏實。”
沈盈舒一激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忍不住搖頭怪叫,“太可怕了!”
怎麼能有人願意主動練功的!
她在家中時,都是父母拿戒尺逼著,才不得不練功。
本以為入了太玄門終得解脫,沒想到同門卻恐怖如斯——
江幼菱被她看得有點忐忑,“是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沒有……”
沈盈舒連忙搖頭,換了種問法,“這麼早起床練功,你不覺得辛苦嗎?”
江幼菱坦言,“一開始其實是覺得的,但是現在已經習慣了。”
“行吧行吧,反正我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走,用朝食去!”
接下來,又是朝食、去符院取皮、夕食、回屋讀書的重複。
而後一連九日,江幼菱取皮之技日漸進益,修仙門徑始不能窺。
直到第十日,望日既至,眾弟子休沐,赴聞道堂,聆上師之訓。
聞道堂青玉為磚,紫檀為案,四壁懸《黃庭》真跡,正中供三清法相,可同時容納弟子數千。
內設“迴音陣”,確保最後一排弟子亦字字入耳。
江幼菱攜沈盈舒匆匆趕至,卻見問道堂中人頭攢動,幾無虛席。
兩人匆匆在後排尋了位置坐下,聽得前排師兄小聲議論道。
“前些日子新入了不少同門,今日上師講道,怕不是又要講《養氣初階》。”
“無妨,每年都得這麼來上一輪,每多聽一次,我對養氣之法,便多出一分新的見解。”
“……也是,依照慣例,今次來的,多半是清微真人。”
兩人話落,問道堂忽然一靜。
今日風和日麗,宜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