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回家,回長陽。”陳漸拍了拍她的頭,“以後再也沒人敢動你一根頭髮。”
第二天一早,正案堂張榜:
【圖主令·邊戒篇第一條:凡北蠻接近邊境十里者,不論來意,先斬後問。擅闖者斬,窩藏者斬,與之通謀者斬其族。三千營即日起沿山設崗,日夜巡邏,擅撤者斬。】
整座城安靜了一上午。
沒人覺得這命令過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昨晚圖主的親妹妹,差點沒回來。
這不是戰,這是護命。
囡囡被救回來的第三天,整座長陽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街頭巷尾不再吵鬧,小攤販都低聲收攤,圖律堂門前的百姓也不圍著吏員問案子了,所有人都知道,圖主發怒了。
真的怒了。
這事不是說說而已,是連東門牆頭的風都能感覺出來的那種怒。
圖倉開始連夜點兵,圖律堂送出火急文書十二封,兵令室直接炸了,李桃那邊三天沒閤眼,連早飯都在訓練場吃。
而整個三千營,第一次聽到四個字——火圖戰營。
“不是我吹,從今天起你們不是三千營了。”李桃站在演武場上,踢翻一個站不直的兵,“你們是火圖兵,圖主親兵。”
“說好聽點,是兵中精銳,說難聽點,是去打命的。”
“你們今天跑不動,明天就別怪我讓你們在前線擋第一槍。”
底下百多號新兵、老兵、戰傷復歸兵全圍成一個圈,汗水把地磚都踩溼了,沒人敢吭聲。
這天上午,陳漸親自到了兵營。
他穿著圖主袍沒繫腰帶,手裡拿著一卷軍編文書,一進場直接道:“我不說廢話。”
“你們這支隊伍,從今天起,叫火圖戰營。”
“兵額三百,實編三百,戰時優先補給、優先配銃、優先調令。”
“我對你們要求只有一個字。”
“狠。”
沒人動,沒人出聲。
“你們得狠得下心,也受得住狠。”陳漸繼續道,“以後北蠻再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我不想看你們死。”
“我也不想你們給我報仇。”
“我只想你們,一槍一個,乾淨利落。”
“明白沒有?”
“明白!”三百人的吼聲,震得地上塵土都抖了兩下。
陳漸點點頭:“從現在起,李桃是火圖戰營指揮,兵器室、火銃庫、火雷坊三庫對她開放,調令直接執行。”
“你們要是有人不服她,不用吵,打一架,誰贏聽誰的。”
李桃咧嘴:“我倒是巴不得你們有人來試試。”
這時候一個大個子站出來,五大三粗,面板黢黑,臉上有刀疤,咬牙道:“李大人,我不是不服你,但我想知道一件事。”
“說。”
“我們真能贏北蠻?”
“廢話。”李桃扛著刀走到他跟前,“北蠻啥玩意你不知道?”
“穿獸皮,拿生鐵刀,連火銃都沒有。”
“他們不就是仗著咱們以前沒人管,才越打越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