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副將捧著水袋遞過去,小心翼翼:“老大,你這手是不是該看看?”
劉黑七沒接。
他瞥了他一眼,低聲說了句:“陳漸今天贏了。”
“但他不可能一直贏。”
“你去打聽,誰能給我弄點‘傢伙貨’,不管是鐵的火的,能炸能射的,越狠越好。”
副將一聽,頭皮都有點麻:“老大,你不會是想——”
“我想把他白雲寨炸平。”
劉黑七這次說得不大聲,但特別穩。
“只要他還在山上一天,我劉黑七就睡不踏實。他把我臉踩地上,我不踩回去,我不是人。”
“傳令,三天後,全員就地整頓。”
“下次打白雲寨——”
“就不止是打了。”
“我要徹底滅了他。”
夜裡,白雲寨頭一次沒關寨門。
火堆點了一圈,寨子裡的人都坐在火邊吃飯,大碗大塊的肉,大盆大鍋的湯。
陳漸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裡捧著碗,邊吃邊聽白青虎那邊報賬。
“今天一共炸了十二個雷,弩機射出去的箭收回來不到一半,剩下的都插在坡上或者人身上去了。”
“前頭那塊火燒了四棵大樹,兩間破屋,外加你讓我點的那幾壇酒——我記賬了,一罈三斤八兩,四壇就是十幾斤。”
陳漸咬著饃,嚥了口湯,抬手打斷他:“行了,說重點。”
白青虎眨了眨:“重點是,我們打贏了。”
“不是。”陳漸拿筷子敲了下碗,“重點是,你剛才說那酒燒了幾壇?”
“四壇啊。”
“不是五壇嗎?”
白青虎一愣,低頭想了一下,臉色變了:“靠,還有一罈……沒爆?”
陳漸站起來,把碗往邊上一放:“走。”
“幹嘛?”
“去找那壇。”
“現在去?”
“你想明天早上它自己炸了把咱寨口炸塌?”
“……走!”
兩人提著火把,帶著兩個腿腳快的年輕人,往西坡下邊摸。
那片燒完的地方還帶著餘煙,踩進去全是爛泥和灰渣,走一步鞋能拔半天。
“找找,別碰,看見陶封完整的,喊我。”
“陳當家的,這邊有一口埋了一半!”
“別動!”
陳漸蹲下來,扒開泥灰,一看,是那壇沒點著的。
泥封還在,但底下的乾草溼了,火沒點著。
“媽的,差點成炸彈。”
“怎麼辦?”
陳漸抬頭:“把它揹回去。”
白青虎直接跳腳:“你瘋了?!這要是路上炸了——”
“放心,我拆火頭了。”
“那你拆它幹嘛帶回去?”
“研究。”
白青虎看著他,半天沒說話,最後嘆了口氣:“你這是不把劉黑七逼瘋不罷休啊。”
“他不是說要炸我麼?”陳漸扛起罈子,回頭咧了下嘴。
“那我得先學會怎麼炸他。”
……
第二天一早。
白雲寨大門開著,寨外頭掛了一面破布旗,旗上寫著:
【來者止步,再闖者,自負後果】
下面壓著一隻酒罈。
罈子周圍插滿了弓箭的羽尾,幾個小孩還圍著畫圈,誰都不敢靠近。
而劉黑七那邊,一封信已經送到了附近一個叫“杜家莊”的地方。
信不長,就一句話:
“我要東西,能炸山的。”
收信的人是個戴著鐵環的老頭,綽號“鐵花鬼”。
他舔了舔信封角:“終於有個捨得掏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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