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祖很堅定。
顯而易見,她準備離開秘境。
目標則是初始宇宙。
是以,原本還準備提議,送其神力化身進入石塔內部、藉此保證安全性的墨鐮,當即就選擇了閉口不言。
畢竟有混沌城主坐鎮,自己也不需要擔心什麼時候,母祖的神力化身,就會被人給滅了,從而導致自己的這位老師,徹底迷失在宇宙海當中。
而此外,他心中充斥著的,恐怕就要算是興奮了。
再怎麼說,這也是墨鐮第一次,看見一位活的宇宙之主,那是代表著整個原始宇宙,最最頂尖的人物之一。
先前的幽冥血窟,充其量只是打了個照面,他還沒有見識過,真正屬於宇宙之主的威勢呢!
而此時此刻,再度回到床榻之上,把持著手中的記憶之石不放的母祖,也似乎是看出了這位弟子眼中的興奮,緩緩地囅然一笑。
“第一次見宇宙之主?”
“倒也是,先前在混沌城,還有那個試煉世界,你也並未見到過混沌師兄的真容,感到好奇無可厚非,畢竟宇宙之主嘛...在這傳承中你也瞭解過相關的訊息。”
“因著原始宇宙本源意志的賜予,宇宙之主能做到掌控時空,逆轉生死,除開至強者之外,在我人族亦屬於頂尖之列。”
“除此之外,也只有到了這個級別,才能夠算是一個族群的擎天之柱,否則即便是宇宙尊者,乍一看算是不錯,可放在浩瀚宇宙當中,其實也算不了什麼。”
說著,她的眼角彎起,顯著心情十分愉悅。
“不過你小子的天賦極高,又兼之機緣奇遇繁多,如今的戰力也有著不朽層次,倒也算是有了幾分,屬於強者的氣象。”
“也沒準,哪一天你的實力,就能夠趕上混沌師兄幾分,到時候就該輪到你為族群做出貢獻,庇佑萬千生靈的安危了...”
只是下一刻,誇讚的話語就是頓住。
似是想起了什麼關隘,母祖琥珀色的眸子,稍稍的就是一蹙,然後對著恭敬聆聽訓誡的墨鐮,就是開口問道:
“有一件事情,為師倒是想要問你。”
“你起先用的分明是長槍,現在遇見新的傳承後,就直接改用了爪,如此刻變時翻,究竟是想主攻哪種攻擊方式,還是說你準備要兩者兼得?”
誠然,強者掌握多種攻擊方式,倒也是無可厚非。
可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今天耍槍、明天用刀、後天又改用爪,這麼門門都鑽研,只會是讓心神分散開來,最終每一門都無法順利臻至絕巔。
所以嘛,這乍一看,似乎此時的墨鐮爪法和槍法兼備,可兩種攻擊方式,終究還是存在差別,這對於悟性高的他來說,可能算不上大的問題,卻終究會拖累參悟的速度。
至少,僅僅自創一套秘法,同一起創造兩套秘法間,還是存在極大的差距的。
怕就只怕,一不小心走了彎路。
所以趁著現在,母祖還是想要提點一下前者,避免一個好苗子因為自身的原因,就這麼誤入歧途。
她說得認真,而墨鐮卻是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
“老師你多慮了,弟子省得的。”
“在弟子看來的話,一門秘法的層次首當其衝的,還是本身對於法則的運用,其次才是招式之流的改變與調整,這個主次的區分還是較為明顯的。”
“是以,即便在一些低等的生命中,有‘月棍、年刀、一輩子槍!’的說法,可僅僅是招式的改變,其實來回也就是這麼些內容。”
說到這裡,他頓時緩緩伸出手,五指收縮緊扣、呈現利爪的形狀,朝著身後所在的位置,肆意地揮出去一爪,帶動起絲絲深深的劃痕。
就在下一刻,又一杆青白色長槍浮動,被其雙手一振,霎時抖開了一朵朵綻放的槍花,可那呈現出的威力,卻又分明與之前的爪擊相差無幾。
尤其是那驟然浮現,特意呈現的法則秘紋,赫然是一模一樣。
“所以老師,除開這些招式,對於法則秘紋上的研究,才是決定一套秘法根本的東西,至少招式上的調整,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不過爾爾。”
歪理,簡直就是歪理。
如此偷換概念。
這下子,母祖都快被氣笑了。
“你可想過,秘法呈現的法則秘紋,終究和兵刃、存在著一定的適配性,即便是你能夠在爪法和槍法之間進行切換,可威力上不可能絲毫沒有折損。”
“是,如果僅僅是不入流、普通、頂尖層次的秘法,你現在還能控制,可到了巔峰層次、究極層次呢?!你還能夠做到完全掌控嗎?你還能...保證威力的一致嗎?!”
“真正的戰鬥瞬息萬變,往往剎那就能決定生死,但凡你的秘法出現半點不協調,就有可能成為堡壘崩塌的破綻,導致一次對碰的陷入劣勢,甚至於危急生命。”
“兩者之間反覆橫跳,最大的可能就是自討苦吃!!!”
眸光當中,驟然炸開一抹幽光,其中帶著深深的警示。
這一下,頓時就讓墨鐮渾身一僵。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廝殺的生涯中,也遇見過一位封王無敵層次的對手,那人號稱‘百兵王’,倚仗一樁特殊的套裝重寶‘百兵錄’,在域外戰場享有赫赫威名。”
“那麼你猜,他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
一抹勾起的邪魅冷笑,帶著滲人的寒意,讓某人的心中、霎時浮現出一抹不好的預感,一股涼意從尾巴尖升上天靈蓋。
伴隨著一聲‘咕嚕!’的響動聲,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他...怎麼樣了?!”
母祖臉上彎起的弧度更甚,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卻是染上了一層陰翳,用一種極為不屑的聲音,對著自家弟子說道:
“能怎麼樣,自然是沒挨幾下,就被我尋見了破綻,然後...大卸八塊了啊...”
“卸八塊了啊...”
“塊了啊...”
“啊...”
“...”
轟!!
宛如雷霆炸裂,又好像寒冬臘月,一桶冰水從頭澆到尾,接著素來順風順水、一直沒有受到什麼大挫折的墨鐮,當即就是心中一凜。
儘管不知道真假,可在不知不覺間,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飄了。
甚至,先前遇見瀾光始祖時,不想著怎樣保全自身,反倒是以身犯險,憑藉著坐山客進行博弈,一番看似極為果敢的舉動,堪稱膽大妄為到了極點。
而且此番,自己不過僥倖騙過對方,卻還是不懂事地沾沾自喜,幾乎都沒有考慮到,某些舉動的不合時宜。
要是對方尚有餘力,能夠施展出幻術,誘騙自己說出真相呢?
要是自己被奴役了呢?
要是這狐假虎威,借他人之勢的衝動行為,被某個‘神王’發現了呢?
要是...
種種可能,雖然沒有發生,但卻並非是真的沒可能發生。
一想到這裡,暗金色的眸子中浮現悔意。
不知不覺,一句話浮上心頭。
‘永遠對宇宙心懷敬畏!’
霎時間,他立時就是躬身,朝著面色不虞、顯然是動了真怒的母祖,恭敬地低頭認錯道:
“請老師息怒,弟子知錯了。”
“是弟子一葉障目,自恃悟性高絕,便看不起無數先輩用血淚、所驗證出來的道路,以為能夠憑藉個人的智慧,同一個族群的經驗進行悖逆。”
“往後,弟子會選擇專修槍道,也將會如槍一般剛柔並濟,以期將來能夠讓我人族槍鋒所指,莫敢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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