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帶著人正在重修學堂的承重牆,古銅色的脊背上全是汗珠。
他是小白的鐵粉,容不得旁人議論她,便指桑罵槐道:“都閒著蛋疼是不是,有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給老子遞根釘子!”
橫樑重重砸進榫卯,灰塵簌簌落下。
王鐵柱抹了把臉上的木屑,銅鈴般的眼睛掃過竊竊私語的人群:“小白總指揮說了——”
他故意學著小白慣用的嘲諷語調,“再難也不能耽誤小孩認字,省得將來跟你們似的,連個農藥說明書都看不懂!”
宋婉驚奇地上下打量小白,“這話是從你嘴裡說出來嗎?我怎麼聽著不像?上次你拿我書看了一眼,一秒入睡。”
“卻!”小白往嘴裡塞了顆巧克力,不吃白不吃,美食無罪,“我是不愛讀書,但沒說讀書沒用...”
“這邊再加根橫樑!”老木匠李老漢站在歪斜的房架上吼道,“用那批柏木料!”
幾個漢子聞言,立即奔向曬穀場角落——那裡堆著幾十根上等柏木。
幾個漢子小跑著奔向角落。
李老漢粗糙的手掌撫過木材光滑的切面,突然眯起昏花的老眼:“這料子...”
他指甲摳了摳木紋深處殘留的火漆印,“好的過頭了。”
“確實呢。”
輕柔的女聲突然在背後響起,驚得李老漢差點咬到舌頭。
楊雪瑩不知何時站在了木材堆旁,潔白的雙手套著手套撫過柏木年輪,在某個商號烙印上多停留了兩秒。
“許氏商行的特供料。”她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去年專供省城大禮堂的...”
她手套突然被木刺勾住,她優雅地摘下來扔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楊軍醫好眼力。”
唐璟墨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他軍裝袖口沾著石灰,手裡卻拿著份蓋滿紅章的檔案:“這是省裡特批的救災物資調撥單。”
他故意將檔案翻到某頁,“需要我念給你聽嗎?”
楊雪瑩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沒注意到,不遠處小白的指尖正輕輕敲擊腰間的軍刀。
接下來幾天,楊雪瑩彷彿對龍山村充滿了好奇,拿著海鷗相機,到處留影。不像是來支援救災,反而像是來度假採風。
“這丫頭片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顧中章從辦公室視窗收回視線,搪瓷缸重重砸在桌上,“救災還帶相機?這是來工作還是採風?”
“你得感謝人家,你求都求不來的救濟糧和醫療物資,人家給你運來了幾卡車。”
唐璟墨帶著淡淡的嘲諷,他慢條斯理地翻著物資清單,鋼筆在“東北精米五噸”上畫了個圈:“顧縣長,這些可都是緊俏物資。”
他抬眼,眸色深沉,“楊家如今在京城...很有些分量。”
窗外,楊雪瑩正彎腰給孩子們分水果糖。陽光照在她精心盤起的髮髻上,鍍了層金邊。
“楊忠秀這幾年竄得太快。”顧中章眯起眼,“從前在部隊,人人都喊他'楊庸人',怎麼突然...”
“1969年,揪出潛伏五年的特務組織;1970年,保護了張虎將軍,避免被敵方暗殺;1971年擊斃了通緝許久的代號‘夜鷹’的潛伏頭子,197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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