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考古隊的蘇教授,你仔細看看她的眼睛。“
照片上的女子站在龍神山腳,白襯衫卡其褲的打扮與周圍村民格格不入。
她單手扶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鏡片後的杏眼彎成月牙——那眼神活脫脫就是如今的小白。
“所以,林老頭是想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還是個說不得的秘密?”
小白摩挲著發黃的照片,心裡在跟前身說——看到了嗎,這是你的親生母親。
“1957年,上面派了一隊研究人員,說是研究龍神山,蘇教授也在其中......”
“那年臘月,教授早產了。“老村長指甲摳著鐵皮盒邊緣,“血崩前抓著我家老婆子的手說...“
“孩子找人收養,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世。她父親在普林斯頓...姓顧...他要是回來...“
老村長陷入回憶之中,當晚的生產驚險萬分,天氣突變,暴風雨交加,教授發作的突然,什麼準備都沒有,只有他老婆子一人在旁幫忙。
“蘇教授話沒說完,人就走了,但意思我們都聽明白,這是要孩子隱姓埋名當個山裡孩子,大約是為了保平安吧。”
屋外突然狂風大作,紙窗“嘩啦啦“作響。唐璟墨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軍裝下襬恰好擋住撲向小白的冷風。
“後來呢?“小白捻起照片,發現背面用鋼筆寫著「1957.8.15龍神山取樣留念」。
“後來?“老村長再一次咳嗽起來,嘴角湧出了血跡。
小白上前握住他的手,輸入一絲異能,穩住他的心脈。
老村長感激地望了一眼小白,“後來恰好國華娘也在當晚生產...我家老婆子就把你...和小安一起,當作龍鳳胎...“
......
回程的山路上,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小白突然停下腳步,從兜裡掏出個鐵盒:“老村長塞給我的,說是...“
唐璟墨接過盒子,裡面靜靜躺著半塊燒焦的工作證,依稀可見「蘇寧」兩個字,職務欄寫著「古生物研究所」。
“要查嗎?“他聲音比月色還溫柔。
小白望著遠處起伏的龍神山輪廓,夜風撩起她散落的碎髮,忽然輕笑出聲:“親生的又怎樣,不是親生的又怎樣。反正我不是我...”
她向前走了幾步,鞋子碾過碎石的聲音在寂靜的山路上格外清晰。月光描摹著她突然停住的背影,投下一道微微顫抖的剪影。
“還是查一查吧,或許原先的小白想知道,算是我借用她身體的報酬。”
唐璟墨三兩步追上,軍靴踏碎一地銀輝。
他伸手將人攬進懷裡,呢子軍裝帶著體溫裹住她微涼的身軀,“你還有我。”
懷裡的姑娘難得沒有掙扎,發頂翹起的呆毛蹭著他下巴,癢癢的。
他輕吻小白額間,“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在哪裡,只要你回頭,我都會在你身邊。”
山風突然轉了方向,帶來遠處村落零星的犬吠。
小白攥著他胸前的紐扣,金屬稜角硌得掌心發疼。
此刻她不是末世單槍匹馬殺出一方世界的女王,而是一個迷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