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從稻草堆下挖出一個軍用揹包,上面還有血跡。
唐璟墨用匕首挑開挎包,裡面裝著半本《語錄》,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的圖紙。
小白湊近一看,圖紙上畫著礦洞剖面圖,某處用紅鉛筆圈出來的區域旁寫著“備戰備荒”四個小字。
更令人不安的是,書頁邊緣沾著些藍黑色粉末,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這不是墨水。”小白用指尖捻了捻,“像是...鉛印廠的油墨渣。”
唐璟墨眉頭緊鎖。
去年軍區通報過敵特利用印刷廠掩護進行間諜活動的案例。
他剛要把圖紙收好,礦洞深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重物倒地。
唐璟墨做了個“掩護前進”的手勢,三人心神領會,保持戒備往前探詢。
礦洞內壁的“工業學大慶”標語下,散落著幾個空罐頭盒——都是部隊配給的午餐肉罐頭,但生產日期被人為刮花了。
“有人不想我們知道這些罐頭的來歷。”
小白輕聲說。
拐過一道彎,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僵住:五名穿著65式軍裝的戰士橫七豎八地倒在礦車裡。
“是小於他們幾個!”江航認出了隊友,連忙上前檢視。
最年輕的那個小戰士手裡還攥著半截粉筆,地上歪歪扭扭寫著“小心...”三個字。
“是鉛中毒!”小白檢查完症狀後,語調森然。
戰士們嘴唇發青,指甲呈現典型的鉛中毒藍線。
小白腳下踩到了個硬物,她撿起一看——是個像章,比常規尺寸大了整整一圈。
唐璟墨用匕首撬開一枚像章,裡面竟藏著塊微型電路板。
“竊聽裝置,”他聲音發緊,“蘇-克格勃去年開始使用的型號。”
洞內深處隱隱傳來說話聲。
三人貼著洞壁隱蔽。
透過縫隙看去,三個穿藍色勞動布工作服的男人正在搬運木箱,箱體上“東澳島補給”的紅漆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動作麻利點!”領頭那人聲音壓得極低,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天亮前這批貨必須上漁船。”
他左臉頰有道三公分長的疤,在煤油燈下像條蜈蚣。
小白眯起眼睛——那三人搬箱子的姿勢太熟練了,分明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裝卸手法。
唐璟墨的食指在槍身上輕叩兩下,又對江航比了個“包餃子”的戰術手勢。
“嘭!”
搬箱子的一人忽然膝蓋一彎,導致力道失衡,箱子摔了出去,嘩啦啦的罐頭撒出來。
“老三......”三字剛落下,小白腕間藤蔓如毒蛇出洞,精準纏住兩人腳踝猛力一扯。
唐璟墨的槍托同時砸在疤臉男後頸,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足夠讓人昏迷卻不致死。
“軍區特供的午餐肉罐頭。”
唐璟墨用匕首撬開其他箱體,錫罐上“1976年3月上海益民食品廠”的鋼印清晰可見。
他眼神驟冷,“這是戰備倉庫的序列號。”
江航一腳踢開旁邊的不起眼的麻袋,沒想到黃澄澄的小黃魚嘩啦啦灑了一地。
在1976年,這足夠槍斃十回的罪證。
“不止是侵佔軍用物資,中飽私囊。”
小白蹲下身,撿起地上一張被踩皺的糖紙——印著外文的高粱飴包裝,背面用鉛筆寫著組座標,“所謂的王主任在給美麗國當鼴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