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現兩人的心跳聲在雨夜裡清晰可聞——撲通、撲通，像兩匹並轡狂奔的馬。
......
險情解除時已是凌晨。
宋婉癱坐在村委會的水泥地上，這才發現腳底火辣辣地疼——不知何時磨出的水泡早已破皮，血水混著泥漿糊在襪子上。
“嘖~”
熟悉的欠扁聲音從頭頂傳來。顧中章慢悠悠晃到她面前，隨手丟了個塑膠袋。
“幹嘛？”她下意識擺出防禦姿態。
“鞋。”他蹲下來與她平視，笑得像只狐狸，“看你腳都快廢了，勉強借你一雙。”
袋子裡是一雙嶄新的牛皮短靴，防滑底加絨內裡，正是她常穿的尺碼。
宋婉猛地抬頭：“你什麼時候——有買女鞋的癖好？”
顧中章聳聳肩：“看你鞋底快磨穿了，順手帶的。畢竟扶貧是我美好的品質之一。”
宋婉攥著塑膠袋的手微微發抖。
她該罵他多管閒事，該嘲笑他說謊不打草稿，順手買都能買到上海製造？
可話到嘴邊，卻聽見自己啞著嗓子問：“......薑湯也是順手熬的？”
顧中章忽然伸手，拇指擦過她臉頰不知是雨是泥的痕跡：“扶貧要扶到底嘛。”
宋婉的心臟狠狠撞向肋骨。
——完蛋。
她絕望地想。
這絕對是被氣的！不然怎麼解釋，此刻她竟覺得這混蛋沾滿泥點的臉......有點好看？
小白和唐璟墨的婚禮上，宋婉是伴娘，顧中章是伴郎。
婚禮前夜，一群人鬧哄哄地佈置場地，宋婉踩著梯子掛燈籠，顧中章在下面扶著，還不忘嘴欠：“你小心點，摔下來我可接不住。”
宋婉冷笑：“用不著你接！”
結果下一秒，梯子一晃，她整個人往後仰——
顧中章一把接住她，手臂穩穩地環在她腰間。
兩人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宋婉耳根發燙，剛想罵人，就聽他低笑一聲：“你看，這不還是得我接？”
宋婉：“……”
——這人是真的欠揍！！
婚禮結束後，一群人鬧到半夜，宋婉喝得有點多，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醒酒。
顧中章走過來，遞給她一杯蜂蜜水。
“幹嘛？又想嘲笑我酒量差？”她瞪他。
顧中章笑了笑，突然說：“宋婉，我們結婚吧。”
？？？
她一口水噴出來：“你喝多了？？？”
顧中章懶洋洋地往鞦韆上一坐，歪頭看她：“沒喝多，認真的。”
“你不是嫌我脾氣差嗎？！”
“是啊，但我就喜歡脾氣差的。”
宋婉：“你是想找人吵架吧？”
“對啊，一輩子吵吵鬧鬧挺有意思！”
這人是不是有病？？？
——但她的心跳怎麼越來越快了？？？
三個月後，龍山村又辦了一場婚禮。
新娘宋婉，新郎顧中章。
婚禮現場，小白和唐璟墨坐在第一排，笑得意味深長。
林書畫小聲問：“小白，他倆不是天天吵架嗎？怎麼突然結婚了？”
小白淡定道：“有些人啊，越吵感情越好。”
臺上，宋婉咬牙切齒地瞪著顧中章：“你敢笑場試試？”
顧中章笑眯眯地湊近，低聲道：“放心，我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