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已經交待罪行,丁一航的孟浪作派便不再是瑕疵,反而被認作為父鳴冤真性情。趙隊很是佩服丁一航,自然不會怪罪其不守約定,一番安慰後派專人專車送其回家。
時機還不完全成熟,丁一航忍著強烈衝動,並未講說案子的事,家人倒也沒發現異常。
在潘金榮交待罪行後,案子移交給地方,但特別局還一直盯著。
有潘金榮提供的準確線索,僅一天便將主犯孫卜仁捉拿歸案,孫卜仁對指證供認不諱。
巧鳳、巧悌二修配廠相關人員接受了訊問,重要物證也相繼取得,不到一週便形成了完整證據鏈。
有特別局的跟進,而且是有影響的人物命案,很符合嚴辦快辦要求,整個案子進展非常迅速,很快便由警方移交給了法、檢兩院。
在緊緊關注案子的同時,丁一航也沒閒著,警惕錢、潘餘孽報復是必然的,所幸好多天一直太平無事。一些日常事務也順帶著做了,比如給家裡裝電話、買電視,比如帶母親去複查。
另外,縣裡開展“為企業發展獻言獻策活動”,丁一航也交了一份建議稿。針對這個活動,縣職教中心積極鼓勵畢業生參與,對丁一航參加尤為支援,丁一航本身也興趣不小。
十月過半,案子也已過去了一週多,丁一航開始重點籌謀下步計劃,乾等著案子也不是個事。
“叮呤呤”,
來電話了。
“是……是嗎……好好……一定……謝謝。”
道謝之後,放下聽筒,丁一航久久沒有言語。
隨後趕來的夏玉梅很是不解,也有些擔心。
“一航,出什麼事了?”
丁一航沒有立馬回覆母親,而是提高了嗓門:“姝萱、一搏,你倆過來一下。”
姐弟二人放下作業,來到了西屋,一家人都有些緊張和不安。
調整了一下情緒,丁一航故意輕鬆開口:“一會兒要說件事,情緒都不能太激動,把握不住的暫時不要聽。”
“能。”
“能行。”
“好事壞事?”
“好事,大好事呀。”丁一航緩緩點頭,再次鋪墊了一句,“是關於我爸的。”
“你爸怎麼了?”夏玉梅急切追問道。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為的。”儘管丁一航儘量放緩語氣,但還是給三人帶去了巨大震動,夏玉梅更是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回事?”
“爸是讓人害了嗎?”
丁一航沒有回答妹妹和弟弟,而是不安地看著雙眼直勾勾的母親:“已經抓到兇手,明天就要宣判了。”
“一航,你說,媽撐得住。”夏玉梅眼珠終於轉動,臉上也無比堅定。
“是潘金榮害的我爸,當年他讓人在剎車上動了手腳……”丁一航一邊簡要講說過程,一邊觀察母親反應。
“潘金榮呢?”夏玉梅追問道。
“潘金榮還有直接動手的孫卜仁都已捉拿歸案,明天就要宣判了,法院請我們家去現場。”稍停了一下,丁一航試探著道,“誰去,誰不去?”
夏玉梅率先開口:“我們都去。怎麼判的?”
“暫時還不知道。”丁一航說了假話。
當晚,丁一航刻意陪著母親,所好母親整體情緒比較穩定。
第二天一早,丁家人刻意穿戴齊整,乘坐特別局派來的專車,趕往市裡。
上午九點多,在諸多目光注視下,丁家人神情肅穆走進宣判現場,彼時許多參與者已經提前到位。
幾位中年旁聽者注意到,夏玉梅穿了件駝色毛絨大衣,那是丁禾在結婚二十年時送給妻子的禮物。更有眼尖者發現,丁禾兒子穿的灰色國服裝也是其父的,似乎另一對兒女也是特別著裝,其意義不言而喻。
這種場合沒有過多寒暄,但好多人都以頷首、注目打了招呼。
丁家人坐下不久,一應犯罪分子被帶到現場。
在這些人進場那一刻,夏玉梅雙眼圓瞪、嘴唇抖嗦,小姐弟也是滿臉怒容、雙拳緊握。
在兒子輕拍後背安撫下,夏玉梅緊繃的神經才慢慢舒緩,但鬆開的掌心已經刻下幾道帶血指痕。
宣判程式按部就班開始,犯罪分子也都當庭認罪,但潘金榮的認罪過程還起了些許波折。
本來在庭審人員詢問時,潘金榮就該馬上表態,但他卻雙眼圓睜,根本不予搭理。
剛開始人們還以為他在穩定情緒亦或在思考,隨即人們才發現,他在找人。
潘金榮的確在找人,在找他的老婆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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