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信,蕭祁揮揮手,管長安如臨大赦倒退出去。待到門外,這才發現後背上全都是汗珠密佈,這是給嚇得啊。
“師父。”和時意蹭過來,一臉的機警。
管長安拍了他一把,這才說道:“什麼事兒?”
“長樂宮的郝仁剛才來找我了。”和時意低聲說道,說完還往旁邊看了一下,“想要打探御前的訊息。”
“你小子說了?”
“那哪敢啊,不用皇上動手,師父您都能剝了我的皮。”和時意連忙說道,“我這不是先給您說一聲,我沒給郝仁鬆口,就怕這小子來陰的,回頭在茅東林茅公公那裡給我上眼藥,我得求師傅庇護啊。”
管長安瞪了和時意一眼,低聲慢慢的說道:“咱們是御前的奴才,除了皇上誰也不能動咱們。可是你要是把御前的事兒給透出一個字去,這以後我可就不敢保你了。”做奴才最忌吃裡扒外,想兩面討好,有那個命嗎?
“師父的教誨我都記著呢,打死都不敢忘。”和時意道,“師父,您說,長樂宮那邊想幹什麼?”
“這誰知道啊,貴妃娘娘家世顯赫,豈是咱們做奴才的能猜度的。不過嘛,家世再好,也是在深宮裡度日不是?這人啊,得看清楚站在哪塊屋簷下。”
“是,師父說的有道理,徒兒受教了。”和時意眼睛閃了閃,抿嘴一笑,看著他師父說道:“我就覺得還是頤和軒的陳德安順眼,這小子比賊還溜滑,又會辦事還不逾矩,跟他打交道省心。”
“呵呵。”管長安低笑一聲,“捱了板子就知道端著誰的碗吃的誰的飯,你小子最近給我打起精神來。凡事來御前打探訊息的,有一個記一個。”
“是。”和時意轉轉眼珠,師傅這是生氣了啊。
“滾吧。”管長安揮揮手。
和時意笑眯眯的走了,走到半路拐了個彎,這個點該去御膳房提點心了。
御膳房里正忙得熱火朝天,豐景明一看到和時意來了,連忙迎了上去,一口一個哥哥叫的親熱,還抓了兩把才做出來的松子糖塞他手裡當零嘴,這才問道:“可是皇上那邊點膳了?”
和時意沒收糖推了回去,倒是豐景明又遞過來的龍眼包子吃了兩個,說道:“熙嬪主子那邊做了什麼點心,原樣給我備一份。”以前皇上不太愛吃這些零嘴甜食,最近心情不好,送上去皇上也會吃一點。
反正只要是熙嬪娘娘那邊的膳食單子,皇上這邊就沒打回來過,這也是奇了怪了,誰能想到這後宮裡最能明白皇上口味的,會是才進宮不久的熙嬪主子呢。
豐景明這邊早就準備好了,花鳥紋雕漆三層食盒提出來放在案板上,一層一層揭開給和時意看,邊看邊說道:“這裡頭的點心都是我師父親手做的,我親自裝進去的,沒經過第三個人的手,您放心就是。”
吃的東西最是要小心,嶽長信把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看的比命還重要。以前皇上的點心大多都是另外兩處灶間做,他這裡就守的水潑不進。如今皇上的膳食大多從他這裡做,更是一個蒼蠅都飛不進來了。聽說先前有個灶間的小太監搞鬼,被嶽長信當場抓住了,二話沒說抓著他的手就塞進了灶膛裡,一雙手燒成了炭灰。打那後,嶽長信這一畝三分地,誰也不敢輕易下手了,都知道這姓岳的是個狠的。
和時意吃完包子抹抹嘴,對著豐景明說道:“今兒個這食盒多了一層,熙嬪主子那邊今兒個點的多啊。”
豐景明笑眯眯的,但是嘴裡頭從來不說哪個主子的事兒,和時意這麼問他也只道:“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熙嬪娘娘的胃口素來是這樣,今兒個愛吃這個,明兒個愛吃那個,也許多一點,也許少一點的,沒個準。”
和時意知道豐景明沒說實話,也沒跟他再套話,這小子跟著嶽長信出來的,嘴比灶膛的門還緊呢。提著食盒往回走,三層大食盒,熙嬪主子這是心情不太好啊。難道是頤和軒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熙嬪主子是個有趣的人,每當心情不好,就會吃得特別的多,往往吃撐了就會在屋子裡轉圈消食。所以看主子心情好不好,不用特意去問,只要往御膳房一掂量食盒就明白了。
提著食盒回了崇明殿,管長安還在門外立著呢,一看到和時意提著這麼大的食盒回來,也是一怔,喲,熙嬪主子心情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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