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錦猛地的掐了一下手心,可是這個想法就如同那春日的藤蔓一樣,發了瘋的生長,按都按不下去。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姒錦看著陳德安說道。
陳德安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彎腰退了出去。除了正殿的門,陳德安緊皺著眉頭,如果主子跟貴妃一起去送湯,這應當是兩人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的對上吧?他應當勸著主子忍耐幾分,別跟貴妃硬碰硬。可是在宮裡當奴才的,哪一個不是盼著主子深得隆寵的,貴妃一直咄咄逼人,皇上態度曖昧不明,這……倒也是個機會試一試……
與此同時,貴妃那邊也得了訊息。
花姑姑氣得臉都要黑了,沒想到頤和軒的那位膽子真是越來越大,居然敢跟娘娘當面爭寵。
“娘娘,不能在這樣縱容下去,您已是心善,奴婢倒是瞧著頤和軒那位越來越囂張了。”
“本宮也想看看,皇上到底會怎麼做。花姑姑,你說皇上會怎麼做?”貴妃明眸善眯,瀲灩圓潤的容顏上帶著幾許肅殺之意。
花姑姑一時沒敢回答,想了想這才說道:“皇上的心思奴婢實在是不敢猜度,不過這一年多來熙婉儀一直盛寵……”
聽了花姑姑的話,貴妃的臉色也有那麼幾分不好看,“那又如何?本宮就不信皇上回踩了我的臉面捧著她!”凌厲的言語讓五官都跟著犀利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麼,眨眼間又換成嫵媚嬌顏,“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
花姑姑心思一凜,頭也不敢抬,心裡卻想著到了如今貴妃還這般瞧不上頤和軒那位,只怕要吃些虧。她冷眼旁觀,這一年多頤和軒那位可謂一步一步走得極穩,就算是有皇后娘娘照佛,但是能一舉得了聖心,還能這麼久讓皇上心心念念,就憑這份本事,在這後宮裡也不多見。
娘娘仗著孃家威勢,心裡只想著皇上便是看在曹國公府的份上也不會讓她失了顏面。可是,現在曹國公有意跟曲洲蘇續族譜,皇上未必樂意呢。就怕皇上捧著熙婉儀打了貴妃的臉,給曹國公府警告。
她有心把話說的透一點,但是又懼怕貴妃惱火,一時心裡跟油煎一樣,左右為難。
“給本宮更衣,本宮倒要看看,那熙婉儀有多大的本事!”貴妃起身進入內殿,輕鬆的語調,就好像再處置一個物件一樣的輕鬆愜意。
夜風簌簌,姒錦裹緊了身上水青蓮紋披風,身旁跟著提著食盒的花容,前頭是提著燈籠的陳德安,身邊是扶著自己的雲裳。一行人踏著夜色從頤和軒走出來,涼風擦過面頰,不由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崇明殿那邊燈火通明,遠遠地望過去,似乎將那半邊天都照亮了。
從後宮往崇明殿的路並不是只有一條,從頤和軒這邊過去只是更近一些。然而長樂宮那邊要去並不用走這條路,所以姒錦儘管抬頭往前看,也是看不到貴妃的影子。
且姒錦特意選了天色微暗的時辰過去,縱然當時她有意跟貴妃撞在一起,總想著分出個高低上下。可是到了後頭,心思漸漸冷靜,就覺得自己何必置這樣的氣,要真比不過貴妃,豈不是丟死臉了?
所以這才決定晚過去一會兒,送個湯而已,想來貴妃不會這麼晚,這會兒自己過去她應當走了才是。
姒錦沒覺得自己這樣有點慫,只是絕對實力下衡量而已。
可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有那無巧不成書的偶然。
當姒錦拐過彎時,一眼就看到前頭燈火通明的隊伍,不免暗罵一聲冤家路窄。貴妃竟然也選擇這個時辰過來,兩人不巧,就在這崇明殿前寬闊的院子裡撞在了一起。
貴妃坐著軟轎而來,姒錦卻是徒步,貴妃一眼就看到了姒錦,坐在高高的軟轎裡,垂頭打量著姒錦,嘴角那淡淡的笑容,就猶如天上的星辰般,疏遠,夾著幾分寒意。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姒錦心裡再如何,此時也得規規矩矩上前給貴妃行禮,她可不想被貴妃扣上一個“不懂規矩”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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