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龍山中,積雪有個半寸。
一張抓妖法壇,被妖力擊倒,留下幾爪半寸深的抓痕。
供品紅蘋果、大香梨滾了一地。
幾個四角燈籠殘破。一面寫著“劉府”,一面寫著“城東”。
積雪上留著,一灘又一灘鮮血。
鮮血凝固,又被蓋上了一層薄薄飛雪。
來眠龍山廝混的普通人,都是找死。
誰也不知,這山中潛藏著多少妖獸。有多少吃人,又有多少害人。
山中妖王,還在沉睡。
手底下的妖獸,沒了約束,數百年間,在山中為所欲為。
夜間風雪,呼呼直吹,終於吹醒地上,躺著的道童。
“師傅……”陳夢玄一聲驚叫,下意識叫喊,而後在死人堆裡尋找。
四周無活人,師傅不在,頭有些劇疼。
陳夢玄摸著,渾是鮮血的腦袋,試圖回憶。
身體由原先的冰冷,逐漸變成常溫。
穿越前與前身的記憶,混在一起,在腦海湧現。
想起來了。
穿越前。
他作為社畜,摸爬滾打七八年,九九六,單身,哪有空談戀愛。
到了奔三年紀,好不容易混上了個破主管。
卻不想這是噩耗開始。
企業內卷,原本就加班超時的工作,現在變成倒班+加班。
八八七,一天接近無休。賺錢;但有命賺錢,沒命花;一分別想帶回家。
而後,在連續上了二十個小時後。
他身體終於承受不住,對著電腦前,做不完的方案及報告,捂著心口,倒地不起。
身邊還有同事的呼喊。
他卻只來得及說:我先走了,你們繼續。
再次醒來,便在這個妖獸橫行的修真世界。
而前身,這個叫陳夢玄的道童,是一座破舊道觀,靈仙廟的門徒。
廟門就在眠龍山旁的楓林鎮西郊。
十幾年來,廟門破敗窮困,少有香火。
師傅風道長,為了廟門餬口、還債;還有那誤以為,唾手可得的一千兩。
他答應了劉員外抓妖請求。
在此設壇做法,找尋失蹤人口劉小姐。
本是投機取巧,只在眠龍山腳下,便以為不會遇到妖獸。
但沒想到,還是被一隻山中的三階妖獸,月狼盯上了。
月狼昂首挺胸,在山坡上出現,碧眼綠珠,俯視劉府眾人及風道長師徒。
劉府的家丁及管事,先慌了。
作為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他們被嚇得魂不附體,四散逃走。
但在兇狠殘暴的月狼面前,速度是它的秘門。
只見它山坡上一個俯衝,在岩石上奔跑,快如閃電。
只是一息之間,幾個逃跑的家丁及管事,被盡數咬死。
法壇傾倒,頭顱被咬斷,滾落雪地。
月狼將屍首,逐一拖拽到風道長跟前。
所有人裡,風道長是他唯一的威脅。
它在示威,也在炫耀,還有點試探的意味。
月狼嗜血,喜食人類內臟。
他貪婪地,吸乾了屍體上殘血,還不忘拿利爪,開膛破肚,啃食心臟。
樂哉悠哉的樣子,有些耀武揚威,就為炫耀自己實力。
風吹起了風道長殘舊的灰色道袍。
他與陳夢玄耳語,而後手握落錢劍,灑脫上前。
落錢劍,以紅繩捆綁銅錢製成,是靈仙廟僅剩的至寶。
風道長催動周身不多的靈力,靈力遊走劍身。
劍身感應,劍尾一枚銅錢,閃過一縷微弱紅光。
銅錢開眼,劍身一顫。
而後,風道長一張靈符祭出,附著劍身,捻訣出手。
符籙焚盡,劍身揮砍,多了些威能。
但與月狼厚實獸身碰撞,竟是不能傷它分毫。
“就是現在,還不動手?”風道長用盡氣力,將月狼撞開,急忙呼喊。
陳夢玄聞聲,試圖將手中定身符祭出。
奈何,他運了法訣,竟呼叫不出一絲靈力。
定身符輕飄飄,隨風雪落在地上。
月狼齜牙咧嘴,尾巴橫掃,將陳夢玄打飛。而後,前爪一踏,將定身符撕個粉碎。
“唉”,一聲嘆息透著失望。
“讓你平時好好練功,就是不聽。今日好了,為師要葬身狼腹了。”
風道長恨鐵不成鋼,眼神裡,卻也只能流露無奈。
說話間,他手臂被月狼撕咬,扯下一口肉來。
雪地上,又多了一片血花綻開。
陳夢玄又急又氣,拿著一袋子符籙的雙手,不住哆嗦。
急是著急師傅的處境,氣是氣惱沒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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