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鎮的驛館裡。
桑田收到了三真教的回訊。
回訊看完,桑田嘴角一笑,甚為歡喜。
不出意外,一筆極大的生意,正在向他靠近。
回訊的信紙,被燭火引燃。
為了保住秘密,此等絕密的事情,必須處理乾淨。
三真教已經同意了他的奏請。
一批一萬張的雨符,正在加緊趕製,即將送往楓林鎮。
教中,對桑田巡視楓林鎮,得一眾百姓愛戴之事,也給予了高度評價。
桑田竊笑,這幫坐鎮教中的一群老頭,還真是好騙。
只需與城主大人打個配合,相互圓場,上書陳表,盡說些好話。
這個天高皇帝遠的鎮子,百姓究竟是安居樂業,還是民不聊生,就是他們說了算。
欺上媚下,亢洩一氣。這事,桑田也沒少幹。
不想這一干,就是一手遮天。鎮中旱情遍野,未有緩解。教中上下,仍是渾然不覺。
看來這三真教,當真是爛在了根上。
連體察民情的釘子,也不知道放幾個。
如此,想給三真教多幾口氣喘喘,也不能。
罷了罷了,教中興盛衰敗,與我何干。
只要不影響我賺錢,盆滿缽滿,那就好。
桑田今日,心情大好。
他起身出門,去集市逛逛。
身影自驛館而出,身後緊跟幾個,凝氣修為的護衛。
四人散散漫漫,就在街上游蕩。
街上行人不多,到底不是富庶的城鎮。
轉悠了個無趣,他正要從集市回來。
正好撞見一眾農夫,手握鋤頭,鬧鬧哄哄。
有戲可看?
桑田來了興致,湊前瞅了瞅。
只見一眾農夫,抬著一個雕像,從雕像館子裡出來,正要從市集離開。
雕像?這一身修士道袍,倒是清楚。
可是那張臉蛋,卻是模模糊糊,看得不清不楚。
桑田搖頭苦笑,這窮鄉僻壤的,沒想到做雕像的,也技術不行。
做出來的東西,著實有點丟人現眼。
“田大哥,你覺得這雕像,做的像嗎?”
“一半一半,這衣服像,身形像。但就是這臉蛋,差些意思。不過,也沒法子,誰讓咱大夥,也從沒見過,符神的真正面相。”
“這倒也是,這符神,神神秘秘的。我見到他時,就隔了百步遠。百步的距離,哪裡看得清啊?只遠遠見他,眉清目秀,倒是生得好看。”
“那是自然,既是天上掌管降雨的神明,自然長得好看。”
“咱回去,就在田間立祠,將這神像放進去,然後日日供奉,孝敬香火,好答謝符神的施雨降雨之恩。”
“那是自然。咱那一畝幾畝的莊稼,得虧是符神給我們施雨降雨。不然,我們一家老小,哪裡有什麼活路。”
桑田吃瓜吃了個大概,臉色一變,而後示意。
一名凝氣七重的劍修點頭,悄悄摸摸地,跟在一眾農夫後邊。
片刻後,劍修將姓田的莊稼漢子拎著,丟進了一個破舊的茶棚。
天氣有些熱,桑田在茶棚裡,飲著茶水。
見是桑田,田姓農夫急忙低頭,不敢對望。
言語裡只有一句,“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說著,他磕起了響頭。
眼前這位大人,他在法壇邊上見過。
就是那消遣大夥,賺取大夥銀錢的混蛋。
但現在,他被握在大人手中,命懸一線。
便是隻能求饒,以求脫困。
“饒你,可以。你且將那符神之事,盡數說與我聽。”
農夫一愣,還以為是怎麼不小心,衝撞了眼前大人。不想大人問的,竟是這事。
既然說到符神,農夫自然有話說。
他想了想,眉頭一喜,將符神一眾豐功偉績之事,盡數和盤托出。
說得眉飛色舞,激情萬丈。
農夫越說越起勁;桑護法的臉,越來越難看。
農夫覺察,有些慌了,語氣開始,有些發弱。
說完後,他一陣靜默。
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桑護法動怒。
桑護法莫名地,笑了笑,擺了擺手,“你走吧。”
農夫如遇大赦,急急叩拜,“拜謝大人,饒命之恩。”
臨走前,補充了一嘴。
“符神之事,千真萬確,我沒有撒謊。要有幸一睹符神真容風采,死了都值。”
農夫感慨,身影緩緩,自集市離開。
“一睹風采,死都不懼?”桑田冷笑,“好,那我成全於你。”
桑田揮手,方才的劍修,急忙跟了上去。
片刻後,劍修折返。
一把長劍上,沾染了鮮血。
“處理乾淨了?”
“放心吧大人,一招致命,屍體上不會有任何線索。”
“好”,桑田點頭,心裡有些不高興。
今日出門,真是沒有選好日子,觸碰了黴頭。
無意間還知道了件大事。
符神?什麼狗屁符神。
定是哪位修士,拿了什麼符文或靈寶,偷偷摸摸地,在給城中百姓降雨。
真是好大的狗膽,竟敢從我桑田手底下,虎口奪食。
桑田招手,再喚了那名劍修上前。
“若是有人收屍,就跟上去。好好查查,看看這符神,到底是何方神聖?”
劍修點頭,領命而去。
桑田算著日子,祈雨靈符,不出半月,便會啟程,從教中送來。
好好的一筆生意,若因這符神,出現意外。
有錢不能掙,那豈不壞事?
桑田憂心,折返驛館後,就一直坐立不安,靜待訊息。
三日後,那劍修總算探聽到了訊息,急忙回驛館稟報。
“大人,屬下在城外蟄伏,總算尋到那假扮符神之人。”
“怎樣?到底是誰?”
“就是靈仙廟那小修士。他日日攜靈符出門,與一眾百姓施雨降雨。”
哦,明白了,原來又是靈仙廟的符師。
上次看中了他們廟門的落錢劍,想悄悄順走,未能如願。
被靈符炸傷的事情,也還記憶猶新。
靈仙廟的那幾位,就是卑鄙無恥的存在。
陰謀算計,不在話下。
也算是不好惹的角色。
好端端地,小符師竟是施符降雨?
莫非他們腦子開了竅,也想與我一般,做這靈符降雨的生意?
想到這裡,桑田惱羞成怒。
誰也不能,從我這裡虎口奪食。金銀、靈石、珍寶,都是我的。
既是擋道,那日還設計算計。
如此,便是新賬舊賬,與你一起算。
桑田招手,交代了劍修幾句。
劍修犯難,有些不情願,“大人,這靈仙廟,聽說是符文堂罩著的。這般尋釁,可是不妥?萬一……”
“萬一什麼?讓你們去就去。尋幾個生面孔,境界也不用那麼高。他們不過符師二階,哪裡是你們的對手?”
劍修左右為難,終是無奈,只得點頭,領命而去。
陳夢玄哼著歌,趁著夜色,從外邊歸來。
這幾日,施雨降雨順利,倒也沒有什麼波折。
身影潛藏,倒是沒有與一眾百姓,有過多接觸。
好笑些的,是田家村的村民,為歡迎他降雨。
不知從哪裡,整了一座雕像。
雕像外形,倒是像的;但那臉蛋,卻是個四不像。
陳夢玄哭笑不得,也有些無奈。
再新鮮些的,是田家村死了個人,具體是誰,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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