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著自己的耳朵，心裡突然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他隨手抓了一塊品牌今日主推的糯米餈，黏膩的觸感牢牢粘在手上，一股沖天的腥氣無孔不入地鑽進鼻子裡。
“嘔！”
林舟被噁心地逼出生理性的淚水，下意識抓緊了旁邊主播的手，
卻像是抓住了一隻冰雕。
涼得近乎刺骨的觸感，讓他下意識縮回了手，驚愕地看著旁邊的主播。
主播一動不動，臉上一直掛著標準地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靜靜地看著他。
林舟心臟狂跳，手腳發軟，一瞬間使不上力氣。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抖，整個直播間充斥著淺淺淡淡的回聲。
“你……你……你是人是鬼？”
主播沒有回答他的話。
而是微笑地看著他，眼神沒有焦距，重複著相同的臺詞。
“歡迎林舟老師來到我們直播間……”
“歡迎林舟老師來到我們直播間……”
“啊！”
林舟毛骨悚然，發出尖銳的哭叫聲，手一伸，將旁邊的主播推到地上。
而旁邊的主播，始終維持著笑容，一動不動地看著林舟。
“歡迎林舟老師來到直播間……”
後面的工作人員，也是雙目無神，但臉上帶著標準的笑容。
“歡迎林舟老師來到直播間……”
林舟拔腿就想跑，可是眼前突地出現一道白光，他又重新跌回到了座椅上，旁邊是笑容得體的品牌主播。
“歡迎林舟老師來到直播間……”
林舟心態崩了。
網友們也是。
【臥槽我進入迴圈了？】
【怎麼回事，怎麼這主播看起來不像是活人啊！】
【老天奶，主播你要不還是掉個眼珠子卸個胳膊吧，這看著好嚇人啊！】
【！！！啊啊啊這直播間怎麼退不出去啊！】
【嗚嗚嗚爹的我是不是做噩夢了？呼叫溫姐，溫姐救命啊啊啊啊啊！】
“你……你到底是誰？”
“你們是誰？”
林舟身體發軟，跌坐在地上，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
可是身邊的主播，只是笑著拿出了今日的主推產品。
“林舟老師……試吃一下吧……您是品牌代言人……”
“林舟老師，試吃一下吧，您是品牌代言人……”
整個直播間，充斥著這樣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
林舟人麻了，是真麻了。
“不管你是誰，求你放過我吧，我跟你無冤無仇，我沒做過一件壞事，冤有頭債有主，你是不是……是不是找錯人了？”
林舟癱倒在地上，手撐著地，腿腳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拿手撐著往後退。
他滿臉驚恐地看著那瘮人的主播，流著淚求饒。
主播機械性地扭動脖子，發出類似於有骨棉花娃娃肢體被擰動的咔咔聲。
咔咔……
咔咔……
主播歪著頭，微笑地看向他，“林舟哥哥……我們真的無冤無仇嗎？”
一道熟悉而空靈的女聲響起，從男主播嘴裡發出來，林舟只覺得愈發毛骨悚然了。
可他一時間竟然想不起，自己是在哪聽過這道聲音。
他嚥了咽口水，愣愣地道：“難……難道不是嗎？”
主播盯著他，緩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