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得非常好,看得出來,這位作者的人生經歷必定很豐富,在政治理論這一塊上,更是有著極高的造詣。”
“奇怪,安東縣裡何時有了這等大筆桿子?”
何勝利很迷惑。
他翻遍了記憶,也想不出自己的治下誰能有這等本事。
早發現的話,他肯定早就出手把人調到身邊聽用了。
“爸,這些文章能發表在大報上嗎?”
何雨霖沒急著解釋,就只笑嘻嘻地歪了下頭。
“完全沒問題,回頭我就傳真給《人民日報》的老崔,他肯定很感興趣。”
“不過,總不能是佚名吧?”
何勝利本就是堅定的改革派,自然清楚目下的大環境不是太好,大傢伙都憋著一口氣準備發起反攻。
這六篇社論的出現無疑就是個極好的契機,不容輕易錯過。
“他叫周慶明,現任安東縣白沙鄉鄉長。”
在道出根底時,何雨霖的臉不自覺地就泛了紅。
“周慶明?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
何勝利的眉頭當即就是一揚。
“爸,他原本是安東縣委書記李元山的秘書,八八年畢業於夏海大學,前不久才剛下放到了白沙鄉。”
“他可不止會寫政論,我聽說安東市的《經濟發展綱要》也是他寫的。”
“前不久的募捐修路計劃以及引來咱們市第一家外商同樣是他的手筆呢。”
在介紹周慶明時,何雨霖的眼神亮得格外的精彩。
“哦,我想起來了,在偵破安東縣原縣長陳志揚貪腐大案時,此人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因立功得以破格提拔,倒也算得上年輕有為。”
“只是,就他的年紀與閱歷,能寫得出這等社論?霖霖,你老實說,這些文章,究竟是從哪得來的?”
想起了周慶明究竟是何許人後,何勝利的疑心頓時就大起了。
他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個才剛畢業兩年多的毛頭小子竟然能寫出這等力度的社論文章。
在他看來,這極有可能是女兒為了幫周慶明,找人代筆了。
一想到這,他頓時就有點不爽了。
特麼的,那個臭小子竟然敢哄著我家寶貝幫忙作弊,該打!
“爸,你這什麼眼神嘛,今早,我給張秘書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跟李元山打了個商量。”
“然後,我就直接從李元山那兒拿到了這幾篇文章的影印件。”
“你要是不信,那就去問張秘書好了。”
一聽父親的疑問,何雨霖頓時就不開心了,小嘴嘟得都能掛上個油瓶。
“糟糕,爸爸的小棉襖要漏風了。”
作為過來人,何勝利哪會不知女兒這是動感情了,心情頓時複雜得個夠嗆。
“爸,你瞎說啥呢,不理你了。”
何雨霖大羞,哪還坐得住,一溜煙就躥上了樓。
那等慌張的模樣一現,當即就惹得何勝利再次大笑不止。
“老何,你可不能任著女兒的性子胡來。”
“父親那頭對霖霖的婚事應該已有所規劃,這若是出了什麼差池,那……”
從廚房裡出來的趙文櫻卻沒跟著笑,反倒皺緊了眉頭。
“哼,什麼規劃不規劃的,我何勝利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
“父親要規劃,那就規劃老大一家去好了,我的女兒,我做主。”
不等趙文櫻把話說完,何勝利便已不耐煩地揮了下手。
“……”
趙文櫻沒敢再多說些什麼,只是,臉上的愁容不單沒見少,反倒更濃了幾分……
清晨。
鬧鐘一響,周慶明就起了。
只是,頭很沉。
連續熬了兩個大夜下來,他確實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總算是又趕出了十來篇社論文章,想來應該是足夠應對論戰所需了。
這就挺好的。
在食堂吃完了早飯後,他便即逛蕩著去了鄉政府,泡了杯濃茶解解乏,順便等著今日的報紙送來。
“滴、滴滴……”
結果,報紙沒等來,他腰間別著的BB機倒是大響了。
低頭一看,見是縣委書記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他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第一時間就拿起了話筒。
“喂,小周嗎?”
電話才剛一接通,對面就響起了李元山的聲音。
“書記,早上好,我是周慶明。”
“小周,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你的文章已經在《人民日報》上發表了,位於頭版。”
“感謝書記的幫忙。”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你要感謝的話,應該去感謝何雨霖同志。”
“……”
聞言之下,周慶明瞬間就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