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來了。”
“周書記,有群混蛋要找您的麻煩呢,被我們給堵住了。”
“周書記,您有事,只管招呼,咱們村別的沒有,人管夠!”
……
二十多分鐘後,周慶明終於趕到了下沙村,一眾村民們見狀,立馬全都嚷嚷著招呼開了。
“鄉親們都請靜一靜,聽我說,自古以來,不遭人嫉是庸才。”
“所以啊,我並不覺得有人誣告我是件奇怪的事,大家放寬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誰來查都行啊,正好還我一個清白。”
“大家說,對不對啊?”
周慶明先是壓了壓手,示意村民們安靜下來,而後方才拉家常般地扯了一番。
“對頭,周書記,我們相信您!”
“是這麼個理兒。”
“周書記正人君子也,怎會怕了那些小人。”
……
近一年半來,周慶明可沒少下村,更沒少為百姓們排憂解難。
在眾村民們心目中,這位年輕的書記就是個親民的大清官,又怎能不擁戴。
“既然大家都相信我沒問題,那就沒必要都聚在這裡了,黃坤等養蛇場股東留下來配合調查,其他人都散了吧。”
展示肌肉可以,挾持民義鬧出群體事件卻是絕對不行。
這麼個道道,周慶明自然拿捏得很是到位。
“書記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都先散了。”
“聽書記的,都走、都走嘍。”
“黃坤,就看你們的了,敢瞎幾把扯,老子扒了你的皮。”
……
什麼叫威望?
這就是了!
一陣鬨鬧中,絕大部分村民都離開了現場,當然,也都沒走遠,全都聚集在了村外的打穀場一帶。
擺出來的就是時刻準備馳援的姿態。
“周慶明同志,你們白沙鄉竟敢聚眾抗拒調查,好大的膽子!”
身為紀委幹部,宋高峰在市裡一向是驕橫慣了的,何曾吃過這等虧,心中早就憋滿了怨怒。
這一見周慶明走進了村委會,當即就忍不住了,聲色俱厲地便吼了一嗓子。
“徐書記,這就是你們市紀委的工作作風嗎?自己弄出了問題,卻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是不是覺得我周慶明投訴無路,可以隨便拿捏。”
周慶明連看都懶得看宋高峰一眼,就只管冷冽地望著徐道坤。
“周慶明同志,首先,我得宣告一下,我們來這兒調查,純屬正常公務。”
“其次,我們的調查還沒正式展開,就遭到了圍攻,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呢?”
惹事的責任,徐道坤肯定是不打算背的,因為他根本背不起。
這時候,他只能以攻代守了。
“喲呵,徐書記,你這是倒打一耙了啊。”
“你們是來正常調查的嗎?一開口就說周書記工作作風不行,還武斷地說周書記有嚴重的經濟問題。”
“這些話,不止我聽到了,我們村兩委的幹部們也都聽到了。”
“你們敢不承認,我們就上市裡反映去,市裡不行,我們就去省裡,還不行,那就進京。”
“老漢我還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可以講理的地兒了。”
根本不用周慶明開口,黃兆寧就已火冒三丈地呵斥開了。
“就是,老支書說得一點都沒錯,這些屁話,我們也都聽到了。”
“找他們上級領導反映去,咱們村的人不夠,那就喊各村的鄉親們一起去。”
“敢做不敢當,孬種!”
……
黃兆寧話音剛落,在院子裡的村幹部們立馬就都跟著罵開了。
“徐書記,我說過了,你們想怎麼查都行,我們鄉肯定會全力配合。”
“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就可以罔顧事實,隨便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話,我擱在這兒了,你們拿不出證據,就別怪我向上級領導投訴你們!”
紀委幹活通常都是有罪推斷,然後再去找證據。
這,在辦案時,是可以允許的一種手段。
但,拿到調查小組來用,就明顯不合適了。
畢竟,調查只是調查,並不是已經對周慶明實行了雙規。
“周慶明同志,這完全是個誤會,我們紀委辦案辦習慣了,忘了這只是調查,純屬工作失誤,還請多多海涵啊。”
徐道坤頭大了。
要知道周慶明可不是普通鄉幹部。
上頭不止有何勝利這位準泰山,還有蘇鵬這位市裡的三把手,更與宣傳部長陳振華關係莫逆。
真把事情往大里鬧,他徐道坤縱使有市長在背後撐腰,也難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