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武當山頂,真武大殿前,無數弟子正在修煉。
忽的,一道沉悶的聲音傳來。
咚!
隨之,整個真武廣場都跟著一震。
咚!
咚!
所有人的目光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道身影,不緊不慢,一步一步上山,朝著真武大殿而來。
隨著這人的腳步每一次落下,真武廣場也跟著一顫。
一些弟子面色發白,不僅僅是因為驚懼,而且這種震動和聲音,好似在他們的心中產生了某種共振,讓他們的五臟六腑都彷彿隨時要跳出來。
“來者何人?”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無名和劍聖。
經歷過天門高手幾次偷襲後,二人如今已經成了武當派的護道者。眼見來敵如此之強,毫無疑問,肯定是天門中的高手!
二人毫不遲疑,一個閃身出現在廣場之中。
“劍二十三!”
劍聖出手就是殺招。
“天劍!斬!”
無名也沒有留手,不管是不是以多打少勝之不武。
本來,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一般情況下已經不屑於圍攻。
但是,經歷過之前兩次和天門高手的對戰,二人都清楚天門的恐怖。現在來的這人,肯定比之前任何一個天門高手都強得多,否則絕對不敢獨自上山。
嗡!
空氣中,劍聲震動。
金色的劍二十三瞬息而至,刺到了來人面前。
高大男子不躲不避,直接伸出大手朝金色的劍二十三抓去。
“此人太託大,卻不知道我的劍二十三乃是元神之劍。”劍聖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就是劍二十三的玄妙,眼前的男子沒有分辨出元神之劍的玄妙,必定要吃大虧。
然而,下一刻,讓劍聖面色陡變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男子掌心出現一道五色光芒,擋住了劍二十三。
五色光芒好似粘稠的液體在半空中流淌,劍二十三刺入之後,宛如陷入了泥沼,速度變得極其緩慢,而且,更讓人震驚的畫面出現了劍二十三竟然在不斷的變小,金光消融,被那種五色能量給消磨掉了。
“這是什麼武功?”劍聖大驚。這還是他創出劍二十三之後,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劍二十三可是元神攻擊,而眼前的男子明明是武道功法,為何能磨滅元神之力?
另一邊,無名的劍也到了。
“天劍!斬!”
無名以指代劍,整個人似乎化作了一道劍光,朝著男子力劈而下。
此刻,天地中,失去了無名的身影,只剩下一道劍光,似乎能洞穿一切。
可是,就是如此恐怖的劍光,落在男子身前三尺,也進入如冰雪遇到驕陽,開始不斷的融化,消解。
似乎,男子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能量,可以消融一切。
如此恐怖的敵人,就算是無名也為之色變,感覺到了差距。
難不成,此人便是帝釋天?
除了帝釋天他們想不出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如此恐怖?
倘若此人不是帝釋天,那就更可怕了。
真正的帝釋天該有多強?
就在這時,虛空中,一道無形的聲音傳入了男子的耳中。
男子眼神先是一驚,旋即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當真?”
劍聖和無名都聽到了男子說了這麼兩個字,而後身形一閃,朝著後山狂奔而去。
“是張真人出手了!”
劍聖和無名相視一眼,心中清楚,肯定是張真人把人引去了後山。
否則,這樣的高手真武大殿前打起來,真武大殿還不直接崩碎?臺下廣場上那些弟子估計也要遭殃。
果不其然,下一刻,後山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大戰。
刷——
有劍光沖天,幾乎把山都要劈開了。
如此高手對戰,二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正要追過去看看,耳邊卻傳來了張三丰的聲音:“你們不用過來,驅散弟子,叫天虛子和聶人王,斷帥準備好真武七結陣迎敵。如果我猜得不錯,徐福馬上就要來了!”
徐福要來了!
二人神情一驚!
已經來了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把張真人都拖住了。再來一個深不可測的徐福,他們能擋得住嗎?
不過,張真人既然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真武七結陣少了兩個人,倒是可以把火麒麟叫來湊一個。我們六大高手結陣,實力不知道能翻多少倍!”無名說道,神情中也帶著些許憧憬。
加入武當後,張三丰對他們沒有絲毫藏私,一切武學任由他們修行,對他們只有一個要求,練成真武七截陣,說能發揮出大用。
這麼多天,他們早就把真武七截陣瞭然於胸,但是還沒有真正試驗過。倒不是不想用,而是找不到對手。
總不能把張真人拉過來陪練吧?
劍聖和無名倒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但是天虛子差點翻臉,你拿我武當真武七截陣打我武當祖師?要叫我這個武當掌門動手?回頭我怎麼見列祖列宗?
轟隆隆……
武當後山,真氣橫飛,劍氣沖天,無數樹木攔腰斬斷,山石滾滾而落。
巨大的動靜,就連武當山腳下都看到了。
這段時日,武當派一統江湖,不知多少人想要拜入武當,此時看到武當山上的異象,一個個都瞠目結舌,那是人力能造成的破壞嗎?
到底是什麼人在武當山上動手?
山腳下,因為前來拜師的人太多,很多人拜師失敗也不洩氣,留在山腳下等待機會。
長時間下來,山腳下幾乎已經形成了一個小鎮的雛形。
酒樓,茶樓,飯莊客棧應有盡有。
無數人,好奇的盯著武當山上煙塵四起的戰鬥,可惜距離太遠,根本就看不清出了什麼事。
唯有酒樓角落裡,一個樣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眼神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勾勒起一絲森然的冷笑,自語道:“看來,怒風雷已經動手。那地方是武當後山,倒也不奇怪,應該是武當派的人擔心打壞東西連累無辜弟子。看那動靜,和怒風雷交手之人實力果然不弱,估計和怒風雷旗鼓相當。雖然不如我,但是,再加上武當派其他高手聯手之下倒是能給我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頓了頓,男子冷笑道:“既然怒風雷把武當高手引到了後山,那就該我出場了。雖然我不懼武當高手,但是,能省點力氣,又何必親自動手呢?聽說武當派喜歡抄別人老巢,天下會和無雙城都是被他們引走高手抄了老巢。現在,倒是輪到我來抄這個老巢了。不知道等武當的人和怒風雷分出勝負後回來一看,真武大殿被我抄了,會是什麼表情!哈哈哈哈……”
徐福心中想象著畫面,神情越發得意,忍不住大笑。他最喜歡的,就是戲弄人間,看到別人絕望又無奈的表情。尤其是那種被自己毀掉一切卻對自己無可奈何的癲狂。
“小二,結賬!”
徐福心情大好,丟下一錠銀子,道:“賞你的!”
話音落下,原地已經失去了他的蹤影。
與此同時,在武當後山,劍氣激盪,遠遠看去,好像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可是,真正要是走進戰場,卻會看到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山林之中,一身陰陽道袍的張三丰坐在茶爐前,茶爐裡咕嚕嚕的冒著血紅色的液體。
裡面煮的不是茶,而是血菩提和一些珍貴藥材。
張三丰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後把整壺茶都扔給了對方。
被燒的通紅的茶壺落在男子手裡卻絲毫不受影響,後者接到手裡,咕嚕嚕,鯨吸牛飲灌了下去。
“好!爽!”
男子的聲音粗獷,話不多,言簡意賅。
這一爐血菩提茶,就算是大宗師吃了,也大有裨益,能提升不少功力。但是在男子口中,卻和普通的茶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讓他身上微微有些發熱。
自從被帝釋天冰封,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感覺到身體的發熱。
兩人面對面坐著,一隻手捧著茶,另一隻手卻不斷的發出攻擊。
只不過,這攻擊,不是衝著對方,而是衝著不遠處的山崖絕壁。
刷——
數十丈長的劍氣橫空,將一塊巨石切了下來。
怒風雷緊跟著一拍出,把半空中的巨石打的粉碎,化作齏粉朝著山下揮灑。
下一刻,怒風雷以手化刀,一片片樹木被攔腰斬斷,張三丰一揮袖袍,那些樹木就紛紛飛起。
劍氣,真氣,刀光劍影,巨石樹木,就這樣不斷的飛來飛去,場面無比“恢弘”。
怒風雷問道:“你之前說的可是真的?你有辦法,救我妻子?”
怒風雷出身寒微,後來自創出五雷化極手這等神功絕學,卻引來了徐福的覬覦。
徐福拜師偷學失敗後,將和怒風雷有關的人全部殺死,而後又用迴天冰訣將怒風雷和他的妻子冰封。
此後每隔十年拷問怒風雷一次,逼迫他交出五雷化極手。
怒風雷雖然不如帝釋天老謀深算,卻也不傻,十分清楚,一旦帝釋天學會五雷化極手,自己就失去了作用,必然會被殺人滅口。
直到前些時間,帝釋天把自己放了出來,讓自己出來滅掉武當。怒風雷這才幾十年以來,第一次恢復了自由。
怒風雷恢復自由的第一時間,恨不得殺了帝釋天,可是妻子還在對方手裡,不得不聽命行事。
就在剛才,怒風雷和無名交手之時,得到了張三丰的傳音,說有辦法救自己妻子,怒風雷半信半疑,這才選擇跟來後山,做了這場“假打”。
怒風雷對帝釋天恨之入骨,自然是不甘心充當帝釋天的打手,如果張三丰真的有辦法能救自己妻子,他絕對感激不盡。但是,如果張三丰是糊弄自己,怒風雷也絕對不會客氣。
張三丰哪能看不穿對方的心思,淡淡道:“你有什麼值得我算計的?之所以不對你動手,只是怕嚇跑了帝釋天那隻老烏龜罷了。真要殺你,又算什麼難事?你信便信,不信我也不屑解釋。最多不過是多費一番功夫罷了!”
“你要殺帝釋天!”怒風雷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他有多可怕?世上根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帝釋天這隻老烏龜,不過是活的久一點,算什麼無敵?要殺他不是難事,難的是這隻老烏龜太陰險狡詐,想把他找出來不容易!這一次,我抄空了他的天門,他絕對坐不住!”
張三丰目光看向了前方山下,冷笑道:“帝釋天此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如果我猜得不錯,他現在就在山下,盯著武當山的動靜。倘若你贏了,他就不需要現身,如果你輸了,他絕對轉身就逃。所以,你不能贏,也不能輸。”
“所以,你之所謂把我拉到這裡來,演一場假打,只是為了引帝釋天出來?”怒風雷不是聰明人,但此時也聽明白了一些。
自己,不過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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