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
寧玦恨不得抽高忠兩個嘴巴子。
但是看到高忠身後兩個膀大腰圓的禁衛,寧玦最終還是將手給收了回來。
死又死不了,打又打不過的買賣,還是不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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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中。
就在嘉靖還在跟周亮等人僵持不下時。
滕祥腳步匆匆的拿著一份奏章跑進殿閣。
“君父,西南急奏。”
嘉靖的眉頭一蹙,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黃錦,司禮監擬旨,寧玦罰俸一年,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周亮等人又要開口,嘉靖卻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西南何事?”
許是由於心中的愧疚,周亮等人也並沒有做過多的糾纏,叩倒在地後,便相繼離開了殿閣。
看到周亮等人離去,嘉靖這才鬆了口氣。
“滕祥,事情辦的不錯,賞。”
滕祥聞言喜出望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臣謝皇爺。”
說罷,嘉靖便示意滕祥離開。
不料滕祥卻看著嘉靖。
“君父,您……奏本還沒看呢。”
嘉靖疑惑的抬起頭。
“西南當真有事?”
滕祥趕忙道:“廣東都指揮僉事俞大猷八百里加急,安南都統使莫福海卒,安南爭襲都統使,莫福海族弟莫正中已入欽州避難,俞將軍奏請乘釁而取安南。”
嘉靖的嘴角不為人察的抽搐了一下。
壞了,賞虧了。
嘉靖趕忙接過奏本,沉吟許久後,這才點了點頭。
“回覆俞大猷以指揮使禮待莫正中,現在時候還早,讓這班亂臣賊子再咬些時日,待明年太子冠禮後再行抉擇。”
“喏。”
滕祥走後,嘉靖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就在嘉靖想要好好挖苦一下朱載壡的“寧師”辦事不力時。
不遠處的屏風後,朱載壡有些迷茫的聲音也在殿中響起。
“天上麒麟原有種,穴中螻蟻豈能逃。”
“太平待詔歸來日,朕與先生解戰袍。”
在意識到嘉靖的真實意圖之後,朱載壡心中的所有拼圖終於被徹底捋順。
朱載壡失魂落魄的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失望的看著嘉靖。
“父皇徵安南亦是在為開海做準備吧?”
嘉靖默然。
“所以壬寅年真正的大事從來都不是宮變,而是壬寅年正月安南都統使莫登庸獻上的安南民冊、地圖、降表。”
嘉靖二十年,黔國公沐朝弼、兵部尚書毛伯溫徵廣西、雲南狼兵十二萬五千人,三路兵發安南。
至此,可以阻撓廢海禁的便只剩下了朝堂上的那句“空蕩蕩”的祖訓,只需要一次廷議,甚至連廷議都不需要。
可能是大明安南都統使莫登庸的某次奏本,就會把那層窗戶紙徹底捅破。
這是朱載壡第一次看到自己老爹嘉靖這幅模樣,也是朱載壡第一次對嘉靖如此失望。
“可父皇難道就不能自己說出那句廢祖訓,銳新法的話嗎?!”
“定要去做那個殺得東南十室九空的昏君嗎?!”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告訴朱載壡,他的父皇是一個古來罕見的明君、聖君。
直到今天,朱載壡第一次發現了自己父皇背後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