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巷口之中。
一個身著進士巾服駕著一輛馬車停在了東城明時坊外,而後便開啟了馬車的車門。
“快,挨家挨戶塞一張,待會塞完我繼續給你們講諸葛武侯的故事。”
“好!”
五六個孩子一起協作,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又塞滿了一坊。
“張先生,我們塞完了!”
那書生微微頷首。
“都上車吧,小心些,莫磕了頭。”
就在書生行將駕車離開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直接追上了書生所駕的馬車。
“汝是何人,在何處供職?”
書生坐在馬車上朝面前幾人拱手道:“學生翰林院庶吉士,這是學生的腰牌。”
說罷書生便將腰牌遞給了面前的指揮使。
在聽到“庶吉士”這三個字的時候,那指揮使的面色明顯客氣了不少。
庶吉士有一個算一個,可都是朝廷的“儲相”,將來最起碼也是位列九卿。
看似那指揮使是在檢視書生的腰牌。
但是那書生知道,這廝是在權衡。
“張庶常,腰牌您收好。”
書生微微頷首,在巾服上擦了一把手心的冷汗後接下腰牌,而後便欲動身。
不料那指揮使卻依舊橫在書生的馬車前。
“還請張庶常恕罪,咱也是奉公辦差,您的車不能繼續往前了。”
書生的臉色陡然一變。
“我為何不能繼續往前?!”
指揮使騎在馬上朝著書生一拱手。
“張庶常,您的車上裝了什麼,您自己應當知道,真的鬧大了對您,對卑職都不好,您也別讓咱為難。”
書生手中的韁繩不由得兀自滑落。
就在場面僵持下來時。
眾人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粗獷的聲音驟然響起。
“放行!是誰讓爾等為難張庶常的?”
那指揮使的臉色陡然一沉,張嘴便欲大罵。
只不過當他回過頭來時,看到的卻是提督五城的英國公張溶。
“公爺!”
指揮使慌忙下馬,趕忙拜倒在地。
“卑職東城兵馬司指揮使趙應榮拜見英國公。”
“老子讓你放行!你行禮作甚!”
“可是……”
張溶的眼睛一瞪,死死的盯著趙應榮。
“老子不問你是誰讓你來的,已經給你小子留了一條命了,你可千萬別不識好歹。”
經張溶這麼一提醒。
趙應榮登時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頭猛地磕在了地上。
“謝公爺指點,卑職謝公爺大恩!”
“都散了!放行!”
“喏!”
就在趙應榮撤去路障時,趙應榮不經意的一瞥,卻看到了在不遠處的張溶正在對著角落裡的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行禮。
看到這一幕的趙應榮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整個大明,能讓英國公行禮的人能有幾個?
哪怕是朱希忠這樣跟天子過命交情的,也不過是跟張溶稱兄道弟啊!
這少年是誰,趙應榮不關心,也不在乎。
此時的趙應榮只想趕緊回家。
只不過就在趙應榮想要收回視線時,那少年的目光也明顯與自己對視了一眼。
趙應榮身子一硬,猛地朝著一旁扭去。
扭完之後的趙應榮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都愣著作甚,回兵馬司!上馬,快!”
趙應榮恨不得這會直接回家鑽被窩裡去。
這種場面,這等事絕不是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東城兵馬司指揮使能摻和的!
不好奇,不關心,就是唯一活命的方式。
躲在角落裡的朱載壡看了張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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